“如果你有脑子的话，就该好好感谢我，否则，你没准就因为细皮嫩肉，被那群茹毛饮血之人生吞活剥了。等我看到你们，指不定连骨头渣都没剩了。”

“我已经出手救了你们，成功带着你逃出生天，连天青是倒霉了点儿，你这般狂妄，早知便直接宰了你们二人，也省得给我留下隐患，老子大可将杀死你们的罪责推卸到那群蛮荒界修士头上，留得清风明月。”

“这里现在是老子的地盘，闭上你的狗嘴，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连蒹葭被苏宸的威胁整得浑身一个哆嗦，也不知是出于泄愤还是委屈，紧接着便倒豆子般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全然一副乖巧作态，与先前那嚣张叛逆的姿态判若两人。

熊孩子问话时老扯些有的没的，多半是脑子进化得不够完全，教训一顿，就好了。

苏宸与胥紫极就这么得知了包括葛力身份在内的重要信息，对视一眼，后者的面色也难得出现了变化，与苏宸一样带上一分庆幸之色。

想来也是他们幸运，若是没有连姓兄妹两人与蛮荒界修士硬刚的话，在合体期大能的威压面前，他们作为结丹期修士，再怎么算其中佼佼者，十有□□也会败下阵来。

光是出于这一点，他也该试着救下连姓兄妹，全了这段因果。

虽然没能将连天青给救回来。

苏宸收敛杀气，语气稍微好了一点，动手将封存连蒹葭金丹的禁制打散，说：

“想来丹药什么的你也有，我也不用给了。没能救下你哥，这件事我表示很遗憾，但比起全军覆没这个结果要好得多。”

“恩怨一笔勾销，就这样吧。我接下来还有要事，没有空暇照顾你。我规劝你们，既然受了重伤，就速速离塔，否则再不小心碰上那帮蛮荒界修士，估计没有第二个我过来救你们了。”

不得不说，苏宸前一秒和下一秒的态度变化比远胜变脸带来的震撼。

即便是连蒹葭不喜苏宸，也觉得此举尤为诡异。

——莫不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也除掉？

苏宸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莫不是在心里骂我吧？”

虽然是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显然他已经确定，就是这么回事儿。

连蒹葭被戳中心事，摇了摇头，但实际上她却并不觉得当中恩怨就这么简单地能够一笔勾销。

她依旧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至于苏宸……待她返回上界，完全可以对着连璎珞将此事改编一番……

无论是苏宸还是那些蛮荒界收拾，都该死！

苏宸当然也知晓连蒹葭心中的仇怨是不会随着他的简单一句话而带过的。

如若对方是个明事理的人，至少只会将蛮荒界修士视作仇人。

但很显然，从连蒹葭之前的表现来看，她并不是个明事理的人。

苏宸偶然间全了一段因果，却同样给自己招致了一个麻烦。

他居高临下，真元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捏住了连蒹葭的脑袋。

“你在憎恨我。”

连蒹葭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迫与苏宸逼视，眼中的情感不可避免地被泄露了出去。

苏宸从中看到了诅咒。

这个蠢货不仅没有感激苏宸救了她，还想着让苏宸承受连璎珞满含怒火的报复。

苏宸笑了。

这种事并不少见。

反倒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想想，你八成在恨我没有自我牺牲，否则完全能够救下你的大哥，可你没想到，那群蛮荒界修士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是他们的猎物，而你们只是饵料，我和你们的价值简直是天差地别，难道你看不明白？你们只会比我更惨，比现在更惨！”

“你那聪明的小脑袋，是不是意图歪曲事实，将你的大哥连天青说成是我杀的？反正有蛮荒界修士担着，再加上宗主看我们这一脉不爽许久，几乎都有了病根，若是能够让他有个发泄口，他自然不会放过。”

连蒹葭目眦欲裂，连连摇头，表明自己没有这么想。

——怎么会……苏宸怎么会知道她的打算，并且描述得与她的计划完全一致……

“不是我能读心，而是我了解你们这种人的劣根性，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你们。”

苏宸略感失望地摇了摇头：“现在看来，我说的是没错了。”

他单手虚握，连蒹葭霎时便觉得自己的脑袋产生一股剧痛，就连坚硬的头骨都发出了脆弱的“嘎吱”声，可见苏宸的力量是多么霸道，但这还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

“你要做什么？”

“杀了我，我爹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苏宸笑意盈盈道：“你难道不知道，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死无对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