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一事看似就这么落下了帷幕,谢元嘉派人去了那晚的那些枉死的太监宫女家里慰问送抚恤金,并把他们的尸身各自用棺材运回了家去。
所有人都认为这事和躲在玉壶的谢元祺脱不了干系,傅景鸿却有别的心思,虽说明面上是处理了景盈宫的几个吃里扒外的太监,但他隐隐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的人隐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决不能轻易懈怠。
几天后,傅景鸿派了几只队伍出发假扮成山匪,把走在半道还没回到玉壶的印加一行人洗劫一空,将他随行人员屠杀殆尽,只留他跟几个身手高强的侍卫逃回了玉壶。虽然玉壶王叫嚣质问,但傅景鸿咬死了是山匪强盗所为,不是官方行动,玉壶王也无可奈何,再听说玉壶国派去的刺客被抓后,他们又立刻再不敢提起此事,甚至还在季少炎的威逼下不得不将领土划了几个城池出来,算作平息。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日子不紧不慢的流逝,转眼又是一月过去,天气渐渐转凉,炎热的酷暑总算是耗尽了最后一丝热度,给偌大的皇城送来了飒爽秋风。
尚衣局的领事又来跟谢元嘉报备这一季的新衣制作,谢元嘉拿了名册后看了看,本想和往常一样落笔过去,忽然想起秋阳,便嘱咐道:
“这一季的秋衣,你着人选几匹新出的布料,颜色要鲜艳娇嫩,给长公主多添几件。”
那领事太监面上有些微惊讶,忙点头道:“是,臣这就去办。”
谢元嘉点头把册子合上递了回去,看着尚衣局的人出了门。
再过十几天,就是他的“生辰”,说来也很奇怪,原著谢元嘉的生日和他的农历生日竟然在同一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巧合。他本来没想大办,就群臣一起吃吃喝喝就算了,可是淳于雅不同意。
新皇登基后的一个生辰一定不能随便就这么过去,不仅是本朝群臣要参加,周边许多附属国以及友好邦国也会来朝贺,不是小事。
那种规模盛大的场面真是想想就令人头秃。
景盈宫算是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倩碧上次受了伤,养了一个多月后又生龙活虎的跟在谢元嘉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谢元嘉竟然有点怀念他这样朝气蓬勃的样子,唇边带笑听他说话。而另一边抱剑而立的牧战却非常不开心,他们王爷府出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干的多吃得多话还少,怎么就这一个小喜这么聒噪。
心烦。
谢元嘉把今天要背的课文背完,转头就看到牧战抱剑观花,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非常强烈的美颜暴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感受到小皇上炽热的目光,牧战扭头看过来,却刚好和他对上,忙惊慌的低头请罪:
“属下逾距,皇上恕罪。”
谢元嘉摆手让他免礼,牧战到他身边都一个月了,但他们说过的话加起来才不过那么几句,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也不好总刻意找他说话。
“朕今日突然有作画的兴致,不知牧侍卫愿不愿意给朕当一回人侍?”
他说的很客气,牧战受宠若惊,忙道:“皇上吩咐,属下岂敢推辞?皇上尽管画便是,臣毫无怨言。”
谢元嘉喜笑颜开,他很久没画素描人像,上次还是给淳于雅画了一张,被他夺去收藏,今天能让牧战这种神仙颜值的大帅哥当模特,是他捡了大便宜。
蓝蔻立刻准备好所有的东西,谢元嘉支起他让人特质的画板,照例是用纸包裹着削成长条状石墨做的炭笔,一边正大光明的看牧战,一边在纸上不停的勾勒线条。
牧战不敢乱动,来时王爷早就嘱咐过了,凡是皇上的吩咐,不得有一丝违背,不然就要罚俸禄,想想就很可怕。
可能学画画的人多少都还是有点颜控的,只是各人对审美的要求不太一样,但是美的东西谁都喜欢,谢元嘉虽然没到那种吹毛求疵的地步,但作画的时候也是很严肃的,蓝蔻晓得他这个习惯,也就安安静静的在一边陪着,也不出声打扰。
“牧侍卫要看看吗?”谢元嘉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对牧战说道。
牧战抱剑一动不动在那站了不知多久,突然听说可以看看,他心里也有些好奇,便踏步过来小心地离了一段距离看。怪不得王爷总夸皇上画技了得,这么一看确实名不虚传。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问寻常画师见得也不是一个两个,但他们画的都是一个神似,从没有见过这样能把人画的栩栩如生的技艺,仿佛是被刻上去的一样。
“朕画的如何?”谢元嘉自豪的问。
牧战恭敬地道:“皇上的画作独一无二,技艺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