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嘉下了决心,面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柔和。
五天后,傅景鸿的生辰就到了。
傅景鸿这个人虽然平时猖狂惯了,但他在自己生辰这事上根本不上心,从来也不搞什么寿辰,要不是有人提醒,他压根就想不起自己还有生辰这回事,有人给他送礼,他收着就是了,从不搞排场,倒显得还清廉些。
为了显示自己很重视这件事,谢元嘉一大早就遣了一队人去送礼,栖凰宫里头一遭这么热闹,到处都是皇上给赏赐的各种器物。
傅景鸿抱胸站在殿中,听送礼来的小太监拿着个清单大声念叨,林林总总数十件不止,凌霜在他身后咋舌。
我的娘,这个阵仗根本不是给王爷送贺礼吧,这分明就是要娶妻下的聘礼规模!
傅景鸿面色沉静,终于听完了啰嗦的小太监报完了数目,点头道:“臣谢过皇上。”
小太监送完了东西后,行了个礼就带着人离开。傅景鸿独自又站了一会后,才慢悠悠的踱步到那些赏赐前驻足观看,小皇上这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重视自己,怕是李尚书之流又要气得在朝上看自己不顺眼这么了。
傅景鸿微笑,“把这些都收着吧。”
凌霜挥手让那些人过来抬箱子,感慨道:“皇上还是第一次舍得出这么多的宝贝,王爷可真是好福气。”
毕竟皇上是出了名的抠,啥都喜欢往自己的小金库里藏,就好像一只四脚吞金兽,王爷晓得他那点小爱好,没事也就喜欢倒腾些金银玉器往他那里送,这次还是皇上第一次大手笔回馈。
凌霜忍不住恶劣的想,小皇上这次大出血,别是现在正在宫里偷着哭吧?
“那还用说。”傅景鸿忍不住的得意,“皇上看重本王,满朝谁不知道?”
凌霜忍不住心头发酸,“王爷好福气,不像属下,至今都没个动静。”
傅景鸿心情好,往常这会儿早就开始冷嘲热讽模式了,但是小皇上今天这阵仗实在是愉悦了他,他也生出了三分同情心给凌霜来。
“牧战这人榆木脑袋,你这样迂回是没有用的,倒不如直接硬来。”傅景鸿觉着他不争气。
凌霜心里也很苦,“王爷,您明明知道,阿战和皇上不是一类人,皇上这般柔软的人很少见,阿战他……他太死脑筋了。”
“属下就算真有那胆子来硬的怕是也没机会,毕竟打不过。”凌霜一脸惆怅。
都说凌霜牧战实力相当,是摄政王的左臂右膀,但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凌霜实力还是弱于牧战的,只是他们二人,一人脑力更强,一人武力更胜。
简单来说,就是武力值太高的人,没什么脑子,私自发达,头脑简单。
傅景鸿亲眼看这两个人从小长到大,对他二人也十分了解,牧战那人确实非同一般,想要撬动他不是容易的事。
可是他也亲眼见到牧战对元嘉就很亲近,傅景鸿为数不多的见他几次笑颜,几乎都是给了元嘉。
该说元嘉天生就有一种神奇的特质,不管是什么样心思复杂冷硬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在接触他一段时间后,不知不觉得就会对元嘉卸下心防,愿意同他亲近,已经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了。
比如蓝蔻、季少炎、淳于雅,他们哪个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偏就对元嘉没辙,恨不得给捧在手心里,就连李尚书那种老顽固,到了元嘉面前也都是一口一个老臣,衷心尽责的不得了,更不要说牧战这样心思更加简单的人。
就算是自己,最初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对元嘉上了心,还没来得及品出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就陷了进去,待到他回神的时候,已经放不开了。
傅景鸿无奈的摇头,出不来就出不来,能换得元嘉在身边一辈子,想想也不亏。
到了晚上的时候,傅景鸿处理完手头的事,正要往景盈宫去,就听外头的宫人禀报,说是皇上派人来请王爷过去。
傅景鸿也没耽误时间,坐了轿子就往景盈宫去,小半个时辰后就到了。
此刻天将黑未完全黑,傅景鸿自轿中走出,径自往内殿走去。谢元嘉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傅景鸿的身影刚出现,他就兴奋的说道:“皇叔来了!”
傅景鸿一踏进房门,就被屋内的布置吸引了注意力,殿内几乎没有一个宫女在,连蓝蔻也被遣退出去,屋中只有一张桌子,上头摆着晚膳,屋中各处还装饰着几盆鲜花,燃着熏香红烛,整个氛围都写着一个暧昧。
傅景鸿微微挑眉,“皇上这是做什么?”
“等皇叔一起用膳。”谢元嘉不好意思说自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琢磨什么烛光晚餐,只好含含糊糊的让傅景鸿快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