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到顾郡辰的这句话，照宁帝眯起眼：“他招供了？”

顾郡辰道：“招了。”

“是谁？”三番两次的总有人刺杀郡辰，今日是这个人，明儿是那个人，让照宁帝的怒火—下子上升了，“你不用顾及朕的感受，说，是谁。”

顾郡辰犹豫了一下，但见照宁帝神情严肃认真，他便回答了：“是皇婶。”其实，顾郡辰的犹豫也只是伪装的，唐皇后这般对他，他当然不想在皇叔面前为她的罪行隐瞒。“在地动发生前，我便已经知道了有人要对我下手，对方联系大哥，让他联系秦老贼旧部，对方的条件是帮他报仇，杀了昔日的归义侯秦阅兵。大哥痛恨秦阅兵，却无法报仇。所以对方很会利用人心，但是对方不知，大哥已经放下一切，真心悔过了。”

“所以老大把这件事告诉了你？”照宁帝问。

“嗯。”顾郡辰隐瞒了一些事情，他不想让照宁帝以为他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对于这世界上除了李洛之外，他唯一在乎的人，他并不想让他难过。但是唐皇后的事情，他必须要告诉照宁帝。

照宁帝沉默了很久，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这样的照宁帝让顾郡辰很难受，皇叔对他真的很好，却不想有一天，他要这样让皇叔为难，这样伤心。顾郡辰知道照宁帝的心结在哪里，他愧对唐皇后，所以只要唐皇后有一点能被原谅的地方，他一定会原谅她。可是派人刺杀太子这种事情，照宁帝是不会原谅她的。

“你先去休息吧，把戴副指挥使带过来。”照宁帝道。

顾郡辰一愣，皇叔要单独审问吗？“是。”

顾郡辰戴了戴副将进去，并不知道里面照宁帝问了什么，他和李洛回府休息了。而书房里，照宁帝坐在椅子上，依稀还记得当日受任南城副指挥使，这人意气焕发的样子。为什么自古以来，前朝和后宫非要牵连在一起呢？是后宫的女人不甘寂寞，野心太大了吗？还是前朝的大臣不懂满足，想要继续往上爬。

人有野心想上进固然是好事，但是这样的好事是建立刺杀太子上，那便是造反了。

“把事情给朕说一说吧，你是何时投靠的唐皇后？”照宁帝问。当年自己在西北军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人，或许已经有了，只是还只是个小兵，转眼间，从西北军营出来的副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令照宁帝更加的生气。

“末将从未投靠过皇后娘娘，末将一直都是皇后娘娘家的人。末将的姐姐买进唐家为奴婢，皇后娘娘对姐姐很照拂。后来末将从军……那是的皇上还是王爷，带领西北军营战无不胜，而末将只是一个小兵。”戴副将道。他不是唐家的奴才，却是因为自己的亲人和唐家捆绑在一起了。

“刺杀太子，也是唐皇后让你做的？”照宁帝问，“还是二皇子让你做的？”

“是唐皇后。”戴副将回答。

“于君，你不忠，于主你不义。你不忠不义，留在世上还有什么用？”照宁帝看他承认的爽快，以为总会为唐皇后辩解一二，却是没有。

“皇上说的对，末将不忠不义，留在这世上的确没用。还为父母族人带来危险，末将不只不忠不义，还不孝。”戴副将想着反正要死了，也不能让威胁他的太子和李小侯爷好过，“皇上大概不知道，太子殿下和李小侯爷是何等心机，他们利用末将九族人的性命来逼迫末将招供，这等狠心绝情的人，哪里配做太子。”

啪……却不料，照宁帝拍案而起：“放肆。你刺杀太子，诛杀你九族又如何？还在朕的面前挑拨离间，你妄为男人、也妄为将军。来人……”

“皇上。”海公公进去。

“此人刺杀太子，斩立决。”

戴副将被杀的消息，顾郡辰和李洛马上知道了。但这显然不在两人的意料之内，李洛不解：“戴副将被杀，皇上这是……要为唐皇后开脱？”戴副将被杀，指证唐皇后的人证没有了。皇上这般，是为什么？按理说，皇上比谁都关心顾郡辰，不该是这个结果的啊。

“没事。”这是在顾郡辰的意料之内，“皇叔不会废后，但也会做出处罚，你不用担心。等孤登基，她不过是一个关在佛堂里的老太太。将来皇叔百年之后，孤就送她下去。”

“是吗？”李洛不予评价。虽然照宁帝对他也是极好的，但是照宁帝和唐皇后之间的感情纠葛，他却无法理解。

戴副将被杀的当天，照宁帝去了唐皇后的院子。这个时候的唐皇后，也知道戴副将被照宁帝杀了。“臣妾恭迎皇上。”

照宁帝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叫她起来，而是进了屋内，他由着唐皇后跪着，挥了挥手，让宫人全部退下。“你此生还有什么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