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何处不可怜(重生)+番外(70)
夜渐渐深了,还不得靠近元圭床边,且张挽月这毒妇还离元圭那么近,不免有些焦急。
正当陈寻雁考虑放迷药的可能性,还是直接把那药方扔到东宫服侍的太医屋内时,太子进来了。
元圭病得气息奄奄,太子也不见往日的温煦柔和,看到床边围了这许多仆妇,骂道:“围着这许多人作甚!还嫌此地不够污糟吗!”
张挽月作为太子妃,被数落了,脸上讪讪地无光,忙将所有宫女嬷嬷都遣了出去。
李彧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坐到元圭身边,亲手替元圭扇扇风,眼中难得流露出担忧之色来。
他这些年不是没有通房侍妾,但许是福薄,只得元圭一个儿子。当年柔懿拼死为他生下孩子,落了病根,没看着他们的儿子长大就撒手去了,独留他一人。
但他竟没能照看好柔懿赠给他的孩子,眼看着元圭小脸上青紫之色,李彧握住了他的手,双眼泛红。
张挽月试探着靠近:“殿下不如先去更衣,此处有臣妾照看一二。”
她身上的香囊放了那香粉制成的膏子,只要再多接近元圭一会,他翌日清晨必死无疑。且时间隔得久,又毫无痕迹,根本怀疑不到她身上来。
“滚!”
张挽月赶紧退下,太子在东宫中可不是朝堂上的光风霁月,她自认阴毒,可也不及太子,这位她名义上的夫君一二。
陈寻雁皱眉看着元圭床边又坐了太子,心里想着将药方扔给太子能否行得通,也不知太子能不能意会?
她心中念着,脚下微动,却碰到了一桌凳。心道不好,今晚怕是要遭殃了。
果然,本来伏在元圭床边的太子,听见声响,立马飞身往她藏身的地方而来,暴喝一声:“是谁!”手如鹰爪,直往她喉咙而来。
陈寻雁闪身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心中大骇,太子果然深藏不露,竟有如此武功!
李彧与她打了照面,看清她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眼睛。柔懿?愣了一刹。
陈寻雁得了机会,立马翻身想逃走。若是被太子抓住了,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烦来。
李彧却瞬间清醒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不再往她喉咙而去,直直抓向左肩。
她感受到左后肩有空气撕裂的声音响起,猛地一转,夜行衣却还是被撕破,露出玲珑的锁骨和一片晶莹肌肤。
陈寻雁没带剑,只凭拳脚讨不到好处。不敢再有所保留,手一抬,一枚弩|箭自袖中射了出来,太子侧身闪过,趁此机会,陈寻雁跳出了窗。
临走前,她丢下那药方和 “太子妃”三个字,她没有机会暗示得更多。
李彧站在窗前,手执着那薄薄一纸药方,看着陈寻雁飞速消失在宫墙之下。蒙面又有何用,一看见那双眼睛,他就认了出来。
低头看了看药方,玩味着她最后说的三个字,这是何意?
他知道张挽月和陈寻雁一直不对付,她这样冒险潜进宫里来,难道只为救元圭一命?莫不是,吃醋了?李彧嘴角勾起一抹笑。
殿外有听见响动的宫人进来,李彧摇摇手,让宫人请了太医过来,照着瞧瞧着药方。
看着服下药的元圭呼吸逐渐顺畅,面色也红润了些,李彧紧绷了数天的心才终于落回原地。他总算没有辜负柔懿。
张挽月听说太孙寝殿中有异动,似乎是进了个刺客,但太子并未发作。想着元圭再无医治,也不过是这两日的功夫了,她不急于一时,干脆将所有香粉都毁了,彻底不留把柄。
身边的大宫女草草收拾完焚毁后的残渣,太子便大步进了宫殿。
张挽月整理了心思,挂起温婉的笑容,上前柔声道:“元圭可好了些?殿下不如早些歇息,免得熬坏了身子。”
李彧闭目,任由她替自己更衣。
“你照顾元圭这几日,辛苦了。”太子虽在说着安慰的话,语气却晦暗不明。
张挽月正在替李彧除下腰带的手顿了一顿,继而轻声道:“是臣妾的本分,只要元圭好,臣妾也就安心了。”
“太医诊断说,元圭是被人所害,这下药之人,你可有些眉目?”
她不知香粉竟如此快便暴露了,稳住心神,拿捏出恰到好处的惊诧于愤怒来,“竟敢投毒太孙,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太医说似乎与花草有关,近日元圭可有接触花粉?”
太子的思路果然被她引去,她早留有后手,即使暴露也能保全自己。
低头细细思索了一番,张挽月才状似无意地开口道:“宫中人皆知元圭不得接触花粉,臣妾都处处留心防备着。似乎,只那日前去大觉寺,靖王妃带着世子摘了些花,许是世子过给了元圭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