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非常好。

肖霄笑了下，把拖鞋踢掉，手撑着栏杆，脚也一下踩了上去，然后整个人蹲在栏杆上——是一个起跳的姿势。

陆西洲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快下去！！”这姿势没一点安全防护，一个不小心出意外怎么办？

肖霄微微勾起唇，“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肖霄话音落下，纵身一跳，在一米多远外陆西洲那边儿的栏杆上踩了下，然后扑在陆西洲身上，直接把人压在地上，发出了一大声响。

肖霄按着陆西洲的肩膀，弯下腰凑近，“我他妈的喜欢你你不知道？天天在我面前装傻有意思吗？你就一点儿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你对我这么好干嘛？！！”

陆西洲在肖霄往栏杆上爬的时候就吓着了，又被砸了下，加上一通质问下来，他心里的怕还没下去火气就起来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要胡来？你以为自己是超级英雄还是什么人？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多危险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喜不喜欢我？！你要不喜欢我你管我死活！”

陆西洲抓着肖霄大张的领口，把肖霄整个人拽下来，两人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他略微眯起眼，压着自己的音调，“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对你好？你见我这么对待过别人吗？”

“那你干嘛什么都不说？我都说得那么明显了你还装聋作哑，干什么？看我笑话吗？！”听见陆西洲说喜欢他，肖霄心里不是不高兴，但是越高兴，紧接着也就越委屈。

陆西洲一手扣着肖霄的后腰，把人压在自己怀里，看着对方执拗的眼神和表情，再加上略带沙哑的声音，都有点哭腔了，他心里不忍，很快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解释道：“我不是不喜欢你，肖霄，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另一个人，但是我能怎么办？你那么爱曲涵亮，我能怎么做？”

肖霄愣愣地眨眨眼，被陆西洲眼里一闪而过的纠结和痛楚刺得心里一疼，却还是有些委屈，“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该不会是嫌弃我跟别人谈过恋爱吧？我……”

“闭嘴听我说。”

“……哦。”

“肖霄，你喜欢曲涵亮，我没什么好说的，他比我先遇见你，我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机会了，只要他肯好好对你，我跟你当一辈子朋友也心甘情愿。但是你们分手了。肖霄，我想你好，你喜欢我，我很……高兴，如果我是那个能让你开心、让你幸福的人，我真的很庆幸。

“但是、我不希望你对我的感情是因为喜欢导致的惯性，我不想当你感情的替代品。你和曲涵亮分手，我在的时间刚刚好填补了你的情感空缺，我希望你说‘喜欢’是真的喜欢我，而不是……受了伤之后的依赖，我不确定你……”

“呸！”肖霄听不下去了，“你他妈就是个糊涂蛋！实心儿的！！”

陆西洲噎了下，肖霄是不是没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肖霄一下吻住近在咫尺的那张嘴，直接伸了舌头进去，勾住呆呆愣愣的另一条舌头，直到他自己喘不上气了才放开。

盯着陆西洲略微沉下去的面色，肖霄有些恨铁不成钢，就差揪着对方衣领吼了，“你傻不傻？我怎么不能是对你一见钟情？你是真聪明还是装聪明？我对你什么感情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反正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清楚，你要还想不明白我就……我就……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你要是想不明白我就慢慢调教！”

陆西洲唇边的弧度微微向上翘了翘，并不明显，“你说，我努力听明白。”

肖霄顿了下，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他平复好呼吸，揪着陆西洲衣服的手也松了力，慢慢道：“我跟曲涵亮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去想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我想努力成为他喜欢的那种人，西洲，我喜欢他喜欢得……很累。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变得我都不认识。

“但是跟你在一起不一样。在你身边我就很自在，我想怎样就怎样，不用担心你会因为什么什么原因就不喜欢我。我能不洗澡不换衣服不拾掇自己就见你，但是我要是那样邋遢地去曲涵亮，他大概会觉得我给他丢人吧。西洲，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的那种开心。

“我以前眼神不好，就是瞎了才看上曲涵亮那个渣渣，现在我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了，你……还要不要我？”

陆西洲看着难得有点忐忑的肖霄，对方眼睫微微颤着，眼睛水润润的，好像睫毛再眨一下泪水就下来了，明明紧张得要命还强撑着虚张声势——这小家伙真是可爱到骨子里去了。陆西洲心里鼓鼓胀胀像是涌出了一汪暖融融的温泉水，暖得他只想冒泡泡，虽然不太符合一贯的形象，不过最重要的是肖霄说的话他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