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不屑地瞟一眼他旁边那个妖娆的美人，自然认得他就是那个骚包的不行的欧战南。

“战南殿下。”慕容嫣福一礼，转身提着食盒就走了。

一路到西院，简双和小玉也在，不过萧柔不准他们吵吵嚷嚷的，所以小玉只能憋着哭声啜泣着，一边轻轻握着叶殊的手：“小姐……小姐你怎么瘦成这样？”

简双在一旁看得难过：“叶儿，是师兄没有照顾好你，要是让二师叔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我。”

“都闪开吧，别在那里吵她休息。”慕容嫣端着汤碗走过来。

小玉怕她毛手毛脚的，就把汤碗抢过去喂。

风过吹起丝丝梅花香，桌几上的红梅盆景微微摇晃几下，落下一瓣艳红。

欧战南轻轻捻起那瓣梅花，夹在指间闻了闻，看着萧倾城道：“下月的万国大典，不知萧王爷可有兴趣？不妨我们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萧倾城放下茶盏：“在下如今是带罪之身，恐怕不适合那样的场面，就不和战南殿下同去了。”

欧战南闻言轻轻一笑：“前几日听说贵国的玄王殿下在北边打了大胜仗，要在万国大典上论功行赏，在下还以为王爷也会去凑个热闹呢。”

“凑热闹就不必了。”萧倾城面上不动声色，“在下性子淡泊，偏好安静。”

“这样啊。”欧战南微挑眉梢，俊美的脸上笑意不减，“在下还听说，王爷在这高原上待久了，商会有些联系不上。”说着又看他一眼，“在下此去东皇城，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个把月，王爷是否需要在下给带个消息？”

萧倾城轻轻一笑：“如此就有劳殿下了，劳烦殿下给他们带个话，就说在下安好，没什么事。”

欧战南笑着翘起二郎腿，随手把那瓣梅花放到花盆里：“王爷果然好气度。”

107

北风呼啸，幕天卷地，烈烈的寒冬已经到来。

塞外的旷野放眼一片迷蒙的昏黄，一片片稀疏的荒草接连到天边，低洼处积着薄薄的冰雪，早已和大地结实地冻在一起，坚硬无比。

黎明刚至，天色浮白，军营后方的伙事营里燃起炊烟，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行军打仗的条件十分艰苦，半个多月没好好刮过胡子，季文熙映着洗脸的水盆照了照，看上去倒是挺威武，提着帽盔走出帐子，随便拍打下灰就戴到头上。

“将军起的好早啊！”申御史大人摇晃着胖胖的身子打着呵欠，慢腾腾地走过来。

这位申御史就是朝廷派来监督协作的钦差大人申成岫，说是监督协作，其实就是监视。

季文熙微微一笑，客气道：“申大人也很早，昨夜睡得可好？”

“还好，还好，”申御史捋着胡子呵呵一笑，“这边的战事也快完了吧？”

“差不多，剩下的那帮鞑子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玄王殿下果然是青年才俊，不愧为征北大将军！”申御史挺着肚皮背着手，大发感慨，“这次出兵不止打退祁州袭兵，甚至还攻占了他们十一座城池，这可是封侯拜相的大功！等过几天回京城，老夫一定为殿下多多美言几句！”

季文熙拱手客气道：“如此就有劳申大人了，若能得陛下和太后欢心，文熙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将军客气。”申御史笑得脸上飞花，腮边肥肉一抖一抖的。

正说着，一个蓝衫男子躬着身子凑过来，那是申御史大人的随从，刘参赞。

“御史大人，您的早膳备好了。”刘参赞恭敬道。

申御史嗯了一声，回身客气道：“将军一起用吧。”

季文熙笑道：“不了，我还要去南边巡视一圈，一会儿在大营里吃就行。”

申御史转过身朝刘参赞使个眼色，示意他跟着季文熙去巡逻，自己回帐子里享用他的早膳去了。

眼看着申御史慢慢走回营帐，季文熙瞥了刘参赞一眼，两人慢慢往营地南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话。

“殿下，您真的要跟申御史回京城？”刘参赞面露担忧。

季文熙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色，默默点头。

“可是……”刘参赞迟疑道，“京城里现在都是姚家的天下，您回去，岂不是很危险？万一他们找个由头，把您关起来怎么办？”

季文熙默然不语，半晌问道：“郑老爷子还好吧？”

“郑老将军好着呢，就是他老人家把我调到申御史帐下，临来前还嘱咐好几遍。”

“让他老人家费心。”季文熙笑起来。

“殿下，”刘参赞微微侧首往两边看了看，低声道，“老爷子的意思是说，咱们悄悄把姓申的给做了，推到那帮鞑子身上，兵荒马乱的，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廷即使想抓人，也找不到什么把柄。如今西北六万大军的兵权就在您手里，上奏的折子就说兵力损失严重，到时候兵符虽然交上去，六万大军却是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