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秋摇摇头:“刚才我和哥哥放学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穿的很脏的乞……人,他说他是我们的爹。”说到这里,贺朝秋的双眼也红了。
“那畜生回来了?”贺伟军从大厅里出来,他刚才在看电视呢。小孩子哭哭啼啼的,他没出来,但听到他们的话,他就出来了。他从一边找来一根扁担,然后往外面走。
“你去干什么?”顾希问,其实他一看就明白,贺伟军去揍人了。
还没等贺伟军回答,迎面跑来一个人,可不正是贺一海吗?贺伟军一扁担过去,直接打贺一海的脚。
“爹……爹不要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爹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我真的错了……”贺一海大叫。三十岁的男人了,一点面子都不要,直接大哭着求饶。
村子里的人听到叫声都过来了,看到这一幕,似乎想起了很多年前,贺一海也是这样被贺伟军抽着草绳打,不过现在是扁担。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不要打了……爹,你打死我吧,要不您打死我吧……”贺一海一边哭一边求饶。和几年前的哭不同,那个时候是带着害怕和畏惧,现在是痛哭,大声的痛哭。哭着哭着,整个人晕倒了。
看到贺一海晕倒,龙凤胎心里一紧:“奶奶,他……”就算没有印象,就算再痛恨贺一海,但毕竟是自己突然出现的爸爸,他们也是带着好奇和期待的。
顾希上去,把了贺一海的脉,身体虚弱的可以,而且身体也非常的不好。不过这次晕倒道不是身体的关系,而是:“饿晕了。”
饿晕了三个字,像是一个笑话,把大家都惊的说不出来。自从大饥荒过去,红旗村还没有饿的晕倒的人。农民的条件再不好,总有几口饭吃,就算饭吃不饱,山上也有野草什么的。
所以饿晕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出现过。
贺伟军实在想说,让他晕倒在这里不用管他,可到底是贺家的事情,太丢脸了。他只得把人拖进家里,丢在院子里,然后把院子的门关了。
“去吃饭吧,不用管他。”贺伟军道。
“他会不会饿死?”贺朝东问。
“……”顾希道,“待会儿会饿醒的,给他留点饭。”毕竟是龙凤胎的亲爹,他们可以不在意,但龙凤胎不能,而且看在龙凤胎的份上,也不能叫贺一海太难看,不然受伤的还是孩子,可不是贺一海这个不要脸的白眼狼。
还没等贺家人把饭吃好,贺一海就醒了。他看了看四周,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走到餐厅门口,扑通一声跪在门口:“爹、姆父,是我错了。我求求你们,我改了,我真的改了,求求你们看在儿子女儿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走了吗?”贺伟军问。
“我……我……我出去闯荡之后,身上没有多少钱,很快用光了。用光之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开始偷,然后被抓了……直到前段时间才出来,出来之后,我一路乞讨回来的。”贺一海道,“爹,我后悔了,我错了,我会本分的,会老实的,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
“你媳妇呢?”顾希问。
“她……我们的钱用光了,我开始偷,她……跟了别的男人,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贺一海道。
贺一海回来的消息,在村里传了个遍。但很久很久以后,也没有传出他在外面的事情。在这个家里,在红旗村里,只有顾希、贺伟军和龙凤胎知道他当过贼、坐过牢。原本顾希和贺伟军是不想认他的,可到底顾着龙凤胎,他们没有做的太绝,让贺一海住在过世的贺爷爷的房子里。
然后让他在果园和蔬菜园里干活,按照工人工资给。贺家兄弟现在都有钱了,帮一帮贺一海也没什么。
人就是这样,自己有钱了,就会用一种施舍的目光去看人。也许在贺家兄弟的心中,贺一海现在就是需要人同情和施舍的。
贺家的蔬菜园和果园壮大之后,交给了贺朝中那一代。等龙凤胎长大之后,贺一海也退休了。贺一海的媳妇一直没有出现,谁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只不过贺一海的岳母来闹过,因为贺家发达了,对方想占点好处,但是什么好处也没有占到。农村人虽然泼辣,但是也怕死,贺一海的岳母畏惧贺家人的威胁。
贺一海也一直没有二婚,一直住在贺爷爷的房子里,就算后来龙凤胎长大,在城市里买了房子,他都没有去。龙凤胎无奈,在红旗村也为贺一海造了一套别墅。
顾希和贺伟军是同时离开的,他们安享晚年,子孙满堂。这一辈子,顾希一直陪着贺伟军,过简简单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