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迫不及待。
下一场戏的景还没有搭好,工作人员忙着布景,所有人都暂时休息,邵阳拿着杯奶茶,溜达过来,在凌安身边坐下,“谢谢你的下午茶。”
凌安摇头,“不客气。”
邵阳嚼了会珍珠,忽然小声问:“你刚才在跟谁讲电话?那么开心,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笑,而且……”
顿了顿,他又凑近一些,继续说:“而且笑得很甜,发糖那种,身边还不停在冒粉色泡泡,是陷入爱情的味道。”
凌安下意识摸摸脸,那么明显吗?
邵阳笑笑,往后跟凌安拉开距离,“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在公共场合,还是稍微小心一些。你走红太快,很多人都看着你,眼红嫉妒你,各家的水军也都是准备好随时下场的。”
凌安抬眸,看一会邵阳,“谢谢。”
邵阳摸摸脖子,把长发往后拨,“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嘛。”
凌安其实并不介意被别人发现,他重生回来时就没了追名逐利的欲望,只想遵循本心,有戏拍,活的开心就好。
他早已不再被条条框框束缚,哪怕让他现在就公布恋情,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些话,没必要特别告诉邵阳。
邵阳是好意来提醒他的。
他对邵阳笑了下。
到了晚上,气温降得厉害,寒风也刮了起来。
见池晓过来喊自己,凌安便合上剧本,脱掉厚重的军大衣,撑着拐杖起身,朝拍摄场地走去。
姜柏半途加入,走在他身边,礼貌问:“要不要我扶你?”
凌安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姜柏便把手收了回去。
两人在镜头前,简单先走一遍戏,没问题,曹建新坐在监视器后,拿起喇叭说:“所有人,各就各位——”
场记打板,“Action!”
修养几天,顾青精神好了不少,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不过对比起来,楚寒精神就不好了。
他们现在在一户农家借住,又只有他们两人,楚寒不得不时时警惕那些人追上来,再加上顾青身边离不了人,熬药一熬就一个时辰,他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夜里顾青醒来,便看见楚寒合衣随意靠在床边,已经睡着,眼下一片青色。
他小心坐起来,因为扯到伤口,英气的眉皱起,左手按在伤口的位置,安静地缓了缓。
缓过疼痛,他目不转睛地注视楚寒,没有任何表情,眼神被额发挡住,看不真切。
他的小指蜷了下,又抬起手,想碰楚寒,可刚探出去一点点,他就猛地收回,收拢五指,放到身侧。
最终还是没去触碰对方。
他没再有动作,就那么静静坐着,借着微弱烛光,眼神复杂,深深看着楚寒。
夜里寂静,唯有烛火偶尔发出一点声响。
突然,屋外传来几声猫叫,打破深夜的寂静,顾青抬起头望出去,眼里是一片浓墨般的黑沉和冷戾。
……
这一场戏一遍过。
曹建新尤其满意凌安最后那个眼神,赞不绝口。
凌安听在耳里,谦虚道谢,心里乐开了花。
卸完妆回到酒店,凌安洗完澡,靠坐在床上跟秦宴视频,提到被表扬的事,越说眼睛越明亮。
秦宴噙着一抹浅笑安静地听,黑眸里全是温柔。
凌安讲着讲着,停下来,“我是不是说太多拍戏的事了?”
“不会,”秦宴显然还在工作,背景是书房,“你说,我就听,我喜欢听。”
“真的呀?”
“嗯。”
凌安心里甜滋滋的,他换个姿势,趴在枕头上,“对了,剧组年三十开始放假,初五才重新开工,我得先回一趟家,跟我爸妈过节。
然后初三我会回B市,到时候你来机场接我好不好?”
秦宴眸里微光闪过,看着他,“你还要回来?”
“当然呀,我想见你。”凌安坦率说出想念,撑着下巴,笑眯眯的,“你呢?想不想我?”
“想。”
每时每刻。
凌安翘着嘴角,“那说定了,你要来接我哦。”
视频挂断,秦宴放下发烫的手机,点开日历,看了下年初三的时间,2月7日。
还有半个月。
—
一个多星期卧床养伤的戏拍完,凌安脚上的石膏也终于能拆掉了,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需要再养一段时间,但正常走路已经没问题。
扭伤好了以后,凌安每天的戏份安排也多了起来。
他并不觉得累,反而很享受。
今天这场戏有点难,大段大段的台词,情绪处在爆发和压抑之间,凌安和付苗苗搭戏,付苗苗一直进不了状态,不停打断他酝酿好的情绪,一连NG了好几次。
付苗苗心神不宁,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不安,凌安看在眼里,明白不解决她没办法集中精神,干脆跟曹建新申请十分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