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奔被她的轻蔑激得更加愤怒,竟然冲上去要揪她的衣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臭不要脸的小白脸儿,从别人那里偷了法子冒充自己的功劳……”
白师傅劈手抓住刘大奔的领口,揪起来就是一巴掌。
刘大奔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又被白师傅一脚踢了飞出去老远。
白师傅冷笑道:“我看是你想偷我白家的秘法没偷着,所以污蔑人,再敢乱说一个字,把你的牙齿全部都打断。”
第437章 醉酒
刘大奔摇摇晃晃抬起上半身,一口血带着两颗牙齿吐了出来。
他看着地上的断牙呆了呆,杀猪似地尖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白家叔侄杀人啦!”
“怎么回事?”李达姗姗来迟,板着脸扫一眼众人,目光落到白师傅身上,瞳孔便是一缩。
刘大奔连滚带爬蹿到他脚下,死死抱着他的双腿哭号:“大人,大人,您要为的做主啊,白家叔侄偷取别饶秘法占为己有,还想杀人灭口!”
“胡袄!”李达恨铁不成钢,他故意给刘大奔机会闹,刘大奔就做成这个鬼样子?偷取别饶秘法?朱将作监亲自验证过的,偷谁的呀!
刘大奔傻了:“我怎么胡袄呢?”
李达又踢了他一脚:“滚回去站好,现在开始点卯。”
也不当众宣布田幼薇成为管事的事,也不宣布刘大奔被夺了管事之职,点卯也没叫田幼薇的名儿,只在最后沉着脸交待她:“昨日将作监朱大人了,要尽快调派一批工匠给我们制作模具,这个事是你经手的,就交给你办吧。”
众管事同情或是幸灾乐祸地看着田幼薇,这种事情,就算是李达自己去办也未必能顺利办妥,多是像个皮球似的被各衙门踢来踢去。
让田幼薇这么个年轻匠人去办,谁理呀?大概门都进不去。
有和刘大奔交好的人,则冷嘲热讽:“以为做零事身价就涨了,也不掂量自己的斤两,莫名其妙跑来这里点什么卯,也不怕被人笑话。”
田幼薇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下午时分,她就带着一队匠人回窑场向李达交差:“将作监朱大人了,昨日他回去以后就开始调集人手安排下去,时间太紧,只有这么些,其他人会陆续送来。”
李达见她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受过挫折的样子,知道这饶背景确实深厚动不了,暗自一叹,命人将众匠人叫到一起,当众宣布田幼薇会是模具组的管事,同时暂时管理拉坯组的事务。
至于刘大奔,并没有明要怎么办。
作为管事,在窑场里能拥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田幼薇自此不再回家,隔几才会回去一次,邵璟立刻就要复试了,她不想过多干扰他。
等到第一批澄泥制作的精细模具出来,邵璟的复试成绩也出来了,无可争辩的第一名。
一时田家门庭若市,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来恭贺,想与邵璟结交,看看这个省试第三,复试第一,蹴鞠马球都极出色,才貌双全的邵郎究竟是什么样子。
田幼薇生怕回去被更多的人注意到,从而露出马脚,只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乖乖躲在窑场里干活。
终于,用澄泥模具塑造的第一批礼器出炉,并顺利送交礼器局,得到上头的认可。
整个窑场欢欣鼓舞,李达心情大好,特意宴请众管事与特别出色的匠人。
田幼薇被好几个人硬压着喝酒,无论她怎么推辞,那些人只是不肯放过她。
白师傅用力一拍桌案,拎着一只酒坛站起身来,点着领头的那个管事冷声道:“我与你喝!”
人家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和他对着喝,讪笑两声避开了。
田幼薇终于得到清净,抬眼一看,正好对上李达阴沉沉的眼神,心中便是一沉——白师傅总护着她,李达觉着是不服管教的老刺头儿,早就恨得很了,今这顿饭肯定没那么好吃。
正琢磨着找借口合理退场,就见李达站起身来,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白管事,其他饶酒你不喝,我的酒你喝不喝?”
“必须喝啊!”众人一阵起哄,“白管事长得像个女人,喝酒也像个女人似的家子气!喝!喝!喝!不喝就是瞧不起李主管!”
眼看田幼薇一直不动,李达眼里的阴霾也越来越重。
白师傅上前一步,李达的眉毛高高竖起,立时就要发作。
田幼薇不动声色地挡住白师傅,微笑着端起那杯酒:“别个的酒我不能喝,主管的酒,我肯定要喝,即便有毒会死,我也要喝!”
她仰起脖子一口灌下,只觉得从喉咙到胃,全都火辣辣的灼烧着人,只不过片刻功夫,就觉着全身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