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宣和博古图,可以让你登至制瓷顶峰,成为当朝第一人!你信我,我不会害你们,你们救过我的命,又是我最好的、唯二的朋友,我只想对你们好,对你们有所帮助。
我愿意为阿璟提供马球队和球场,你们觉着不妥,我懂,也不会怪你们,但这个是暗里的帮助,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的,你一定信我……”
这一席话说得入情入理,十分真诚恳切。
田幼薇动摇了。
“阿薇……”田父已经缴械投降,迫不及待地催促她。
田幼薇看向小羊。
小羊侧对着窗,一张端正清秀的脸半明半暗。
“一个人有两张面孔,端看他愿意用哪张对着你。”
田幼薇想起邵璟这句话,拼了老命才将心中熊熊燃烧的贪念压下去,艰难地用力将图册合上,再一鼓作气将所有的经书塞回匣中,“啪”的一声将匣子盖上。
小羊眼皮一跳,抬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眼里有十分的委屈和不解。
田幼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不是还未对外颁布吗,我们就这么拿走了,对你不好的吧?”
小羊轻声问道:“阿薇,我是洪水猛兽吗?”
第296章 锦靴再现
“当然不是。”
田幼薇不能面对小羊这样的目光和这样的问话,硬着头皮解释道:“阿九很不好相与,没有颁布的图纸,你私下给了我,他一定会大做文章。”
另外,这样贵重的东西,收下之后欠的就是大恩。
恩情大了,是要用命去填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防备。
一直针对他们的人,到现在为止究竟是谁都没弄清楚,她不得不小心。
“阿九,我不怕他。”小羊的眼睛亮起来,跟着笑了:“这只是小事而已,就算长辈知道了也不会怎样。放心吧。”
就在此时,伙计突然叫道:“客官要买什么?”
但见阿九带着死宦官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唇角往上勾着,满脸不怀好意,进门的同时,随手一扔,一颗银花生就落了伙计的手。
小羊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咦,兄长这话真好笑。这铺子的大门朝街开着,广纳五湖四海之人,我怎么不能来?是吧?阿薇。”
阿九故作亲热地朝田幼薇挤眼睛:“你是欢迎我来的吧?”
“当然,来者都是客。”田幼薇笑着行礼,顺手将匣子塞到殷善手中。
却不想阿九立刻就看到了,大声叫道:“那是什么?我看那匣子很眼熟,好像是我前些日子丢失的那一个!裴忠,你去拿过来!”
死宦官立刻上前去抢匣子,殷善脸色一变,当即与死宦官缠斗起来。
虽然二人顾忌环境狭窄怕伤到人和物,动作都很克制,田幼薇也很吃惊,她从未想到,斯文和气如殷善,竟然也是身手了得。
田父更是看得呆了,反应过来就打发田幼薇和廖姝:“你们赶紧回去!”
田幼薇肯定不能走,便叫廖姝:“你去看看阿璟回来没有。”
廖姝应了一声,忙着回去叫人。
阿九冷嗤一声,大摇大摆地在小羊身边坐下,劈手夺了他手里拎着的手绢兜子,将花生一颗颗地剥开,再去皮,凑在唇边轻轻地吹,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嘟着,就像个干净可爱的小孩子。
然而那花生皮吹得小羊满身满头满脸都是,他又哈哈大笑,指着小羊道:“兄长,你看你,全无仪态!顶着满身的头屑就出来见姑娘了!”
小羊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全无规矩!快叫你的人停手!砸坏店里的东西怎么办?”
“难道我说错了么?你不是来见姑娘的?送了什么?不说?等我抢过匣子就知道了。砸坏东西怎么办?当然是赔啦!反正我有的是银子,也舍得花钱,不像你那么小气。”
阿九笑着,看向田父:“咦,这是谁?小爷从前怎么没见过?”
田父慎重地整一整袍子,向他行礼:“下官将仕郎田德清,见过贵人。”
殷善年少,田父分不出他是否宦官,但见着死宦官,再听阿九称小羊为“兄长”,联系到那两份礼物,再猜不出这两位的身份,那就是蠢了。
“姓田?”阿九瞅一眼田幼薇,说道:“你爹?”
田幼薇轻轻点头。
“坐!”阿九拍拍身边的椅子,笑嘻嘻地道:“田仕郎,你说说看,我和我兄长,谁会赢?”
这话一语双关,满含恶意。
“阿九!”小羊断喝一声,站起身来:“你我的恩怨不要波及无辜之人!”
“恩怨?兄长这话说得好笑,我和你是兄弟,何来恩怨?”阿九也收了笑容,冷冰冰地道:“刚才这话,兄长可敢当着家中长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