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补充道:“况且昨日夜里,我们也是一起的,他又怎么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呢。”
左菱舟抬头看了看顾玄棠,见他颔首,便向两人道了谢,又前往了云来客栈。果然如那人所说,掌柜的一听是这五个人,立马道:“有印象,有印象,这几个人来得晚,酉时才进了店,一下就要了五间上房,第二天巳时才离开。我这店许久没来过这么大方的客人,故此印象还算清晰。”
“没错,”店里的小二也补充道,“这几个人自打进店就一直待在屋里吟诗作对,我上去送了几次茶点就听见他们不断在说这个写的好,那个写的妙,这个用了什么字一下写活了,那个的什么字又是十分厉害,我这也听不懂,放下茶点就走了。后来直到三更了,我起夜的时候,听见楼上有什么动静,才见他们正一个个的回房休息,也是不懂这些个读书人。”
“所以他们中间没有人离开?”
“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这也没有。姑娘你这么打听这几个人,是他们做了什么吗?”小二有些疑惑,边说边用余光瞅着旁边的孙捕头。
左菱舟笑了笑,“不是,只是随口问问。既然现在问清楚了,那就没事了,多谢二位的帮助。”
左菱舟行了个礼,又与掌柜的和小二闲聊了两句就和顾玄棠、孙捕头一起离开了。
此时阳光正好,像潺潺的流水一般从天际倾盆而下,织就了一层上好的轻薄的金纱,柔软的盖在正在争暖的前柳巷路边的柳树上。这个时节,柳树的枝条正在卖力生长,嫩绿的翠生生的在如瀑的阳光下随风招展,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看起来格外祥和。
左菱舟就在这片祥和之中慢慢的叩响了王张氏家的大门。
王张氏是李琴的发小,闺名叫做张琳,她和李琴年纪相仿,出嫁也只比李琴晚了一年。
左菱舟敲了几下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是谁啊?”
“孙默。”孙捕头朗声道。
他这话说完没多久,门就被一下打开了,王张氏扶着门出现在了左菱舟的面前。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女人,左菱舟如是想。和李琴的又黑又瘦不同,张琳的皮肤更为白皙,人也更丰腴一些。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头发只用一个银簪轻轻的挽起,没有擦胭脂水粉的脸看起来有些憔悴,她扶着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孙捕头此次前来我这儿,可是为了我那苦命的李妹子?”
“正是。”
张琳闻言,似是欣慰地笑了一下,却是一眨眼眼泪就出来了,她连忙拿出自己的帕子去擦拭,“几位里面请吧。”说完就侧开了身子,让左菱舟一行进去。
她将孙捕头引到了大厅,让他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孙捕头却是不敢坐,连忙将座位让给顾玄棠,张琳有些懵,暗道这二位是何人?怎的孙捕头如此尊重?她还未想明白,就见顾玄棠把左菱舟向前一推,竟是直接把她按了下去,坐在了椅子上。
左菱舟:???
顾玄棠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乖乖坐好。
左菱舟赶鸭子上架的坐在了椅子上,张琳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左菱舟就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张琳给她倒了水,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里窗明几净,院子里隐隐有鸟叫声和虫声传来,桌子上新沏的茶缠绕着袅袅的热气。张琳一身素色,拿着一块湖绿色的帕子开口道:“姑娘想知道什么呢?”
左菱舟看着她温柔的眉眼,暗道她也是个聪明人,在刚刚开门的时候还是询问的孙捕头,这会儿却直接问向了自己,她想了想,“不如就说说陈李氏也就是李琴是何时来的你这里?”
“是午时过后,那时我刚用了饭,正有些困倦想小憩一下,就听到了她的敲门声。”
“我听李捕头说那天快中午的时候李琴和她相公发生了一些争执。”
“没错,琴儿看上了路边摊子上的一发簪,可是她的相公并不愿意给她买,两个人就争执了起来。”
“然后呢?然后她就直接到你这里了吗?”
“是的。”
“这中间她可有去过什么其他地方,遇见什么人?”
张琳摇头,“我也不清楚她有没有遇见什么人,但是她应该是直接来找的我,并没有去其他地方。”
“我听说李琴与她相公向来恩爱,她也素来温和,又为何这次会直接在街上就与她相公争执起来?”
“唉,”张琳闻言手一下搭在了膝盖,“这件事情说起来就不是三言两语的功夫了,还望姑娘莫嫌我絮叨。”
“无妨,你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