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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表哥位高权重(4)

安静的室内,左菱舟正低着头,认真的盯着手上的衣服,那是一件男人的衣衫,衣料上乘,暗纹精细,精细到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下针。

于是,她抬起头,看向炕上正靠墙而坐的闭目养神的男人,“表哥,你这件衣服,我要是缝的有些丑,也没事吧?”

顾玄棠闻言睁开了眼,看了看她手上的衣服,又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动手能力,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没事。”

他这话一出口,左菱舟就放心了,当下大着胆子缝补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在这价值不菲的衣衫上缝出了一条歪歪曲曲的小蚯蚓。左菱舟收了针,扯着袖子看了看,很是满意。

“表哥,你看行吗?”她拿着衣服走了过去,展示给顾玄棠。

顾玄棠看着衣服上盘踞着的如蚯蚓一般的缝痕,心道,你可太谦虚了,这哪是有些丑,这简直是太丑了。

“就这样吧。”他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难道拆了重缝一遍吗?

“谢谢。”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用客气,表哥你看这衣服也缝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呢?”左菱舟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再晚的话,姨妈该着急了吧。”

顾玄棠看她装的一脸无辜,将假话也能说得如此自然,故意道:“不急,我这身体还尚未恢复,不宜赶路,再等几天吧。”

左菱舟果然一下收了刚刚的热情,平静道:“哦。”

她把衣服给顾玄棠放好,就听见药煎好的声音,于是连忙走了过去,将小砂锅拿了起来,倒了一碗药出来。

这药顾玄棠已经喝了两天了,也确实感觉到伤口逐渐有些好转,因此在左菱舟端过来后很自然的伸手接过,喝了下去。

趁着他喝药的当,左菱舟给他备好了外敷的草药。等顾玄棠喝完药,就拿着纱布和药碗坐到了他身边,一脸自然道:“表哥,你该换药了。”

顾玄棠看了眼她手里的纱布,“我自己来。”

“这别的地方的伤你自己来自然可以,可是手臂上的伤,你怎么自己来?”

顾玄棠揉了揉眉心,提醒她,“男女有别。”

左菱舟闻言,一下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表哥,你可是我亲表哥啊,你之前还说过我们小时候一起泥里打过滚呢,怎么这会儿就和我男女有别了起来?”

顾玄棠心下一个冷哼,心说你这谎话可真的越来越顺了,还都编出故事情节了,泥里打过滚?他就是失忆了,也不能相信自己小时候竟然是这种性格。

“那都是小时候了,现如今我未婚你未嫁,就不太合适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左菱舟直接干脆道:“表哥你现在无依无靠,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不帮你谁帮你呢。”

顾玄棠挑眉看了看她,“表妹看来是很执意啊。”

左菱舟闻言叹了口气,“关键是表哥你这手臂上的伤,若是没人帮你,肯定无法换药,如若不是我来,那就得去请王大夫。王大夫年纪大了,出一次诊十个铜板,换一次药五个铜板,表哥,你看看咱们家这家徒四壁的样子,这一下就要花去十五个铜板,表妹我心疼啊。”

顾玄棠闻言,还真环顾了一下这间破旧的屋子,“表妹你这次倒是没有夸张啊。”

“天地良心,我一直都很实事求是啊。”左菱舟装出一脸不敢相信。

那我看这天地是没有良心了……

顾玄棠忍不住在心里呵了一声,还装!

他看着左菱舟,想了想,反正这事,横竖他也不吃亏,也就不再争辩,直接拉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臂,“有劳表妹了。”

左菱舟小心翼翼的给他拆了纱布,看了眼被草药覆盖的狰狞的疤痕,这得是多大的仇啊,她想,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一刀是真想置人于死地的吧,她到底救回来了一个什么人啊。她一边想着一边很快换好了药,重新包扎了起来。

“剩下的伤口就由表哥你自己处理吧,我先出去捡点柴火。”左菱舟说完,去盆里洗了洗手,背了个背篓出了门。

顾玄棠见她走了,这才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衫,将之前缠在身上的纱布解了下来,露出精瘦的胸膛上错乱的伤痕。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眉头不由皱紧,到底是为什么?他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有这么一身伤?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左菱舟又在这些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怪他怀疑左菱舟,实在是她出现的时候太巧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失忆了,偏偏左菱舟出现了,更偏偏满口胡言地说着自己是她的表哥。顾玄棠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要编一个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若是为了骗他,那么这个谎言未免太过拙劣;而若是不是骗他,又为何要谎称是自己的表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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