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只想做咸鱼(穿书)+番外(341)
一句物是人非,怎能道尽十年之间日日夜夜的辗转反侧?
“够了!哀家不想听你们情深意切!”太后声嘶力竭的低吼一声。
这一幕是她筹备了二十多年,苦苦等来的。
可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反而令她陷入痛苦的回忆里。
人人都以为她隐忍筹谋,就是想进宫复仇。
可没人知道,在丞相府的那几年,她从来没动过复仇的念头。
起初她彻夜彻夜的失眠,即便睡着了,也会在深夜因噩梦而惊醒。
仿佛她爹娘沾满鲜血的头颅,就在她的手边,那死死瞪大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紧紧的凝视着她。
沈韶华为了让她安心,不顾宰相嫡长子的身份,在她房中打了地铺。
每每她再惊醒时,他都会用那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她还有他。
因为喝下过鹤顶红,她吃不下任何食物,到了夜里还常常呕血。
有一次她正与他说着话,喉间一痒,便不受控制的呕出大口的鲜血。
她怕弄脏了他的衣裳,连忙要转过头去,但他一个有洁癖的人,竟丝毫没有躲闪,用那只温暖的手掌,拿着绢帕轻轻擦拭她唇上的血迹。
原先父亲在世时,她最喜欢作画,可贺家出事之后,她足足有两年时间没碰过画笔。
每当她提笔时,她就会想起往日的种种,她的画技是由父亲亲手传教,她的画每一处落笔都有父亲的影子。
他为了让她重拾画笔,每日下朝后便带着她四处去踏青,整个晋国京城的美景凉亭,她都去过一遍。
每每她作画时,他都会在一旁抚琴,那舒缓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淌在她的心间,抚平她焦躁仓惶的情绪。
当她渐渐走出阴影,以为接下来的一辈子都会这样过去时,林涧出现了。
沈韶华每隔几日,身上便会沾染上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即便她一开始还安慰自己,或许他只是在丞相府与丫鬟小姐接触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可他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令她不得不去正视这件事。
她跟踪了他,但他只是去了一家胭脂铺闲逛了一会儿,没多久便离开了。
她蓦地想起来,过不了几日便是她的生辰,她便下意识的以为他去胭脂铺,是想给她买口脂。
天知道她有多开心,娘曾说过,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子,便会买一盒口脂定情。
若是他愿意赠她胭脂,这就说明他终于将她当做大人来看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嫁给他做夫人。
她憋在心中开心坏了,可就在翌日她去买石青颜料的路上,她撞见了沈韶华将一盒口脂赠给林涧。
便是此时此刻,她也深记那一瞬间,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从他眼前走过,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本以为回去之后,他会对她解释那日的事情,但他没有。
她等了三日,等来他带着三书六聘,去林家下聘书。
可笑的是,林涧被先帝看中了。
他回府后大醉三日,她日夜不眠贴身照料,林涧借着探望他父亲的名义,来丞相府看他。
见到她后,林涧像是驱赶一条狗似的,将她赶出了他的寝室。
她趴在他的门外,听见他借着酒意,对林涧表白心意。
正好有人路过门口,喊了她一声,许是林涧知道了她在门外没走,林涧问他为何待她这个婢女那么上心,是不是喜欢她。
她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说,柠儿只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喜欢她。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么狼狈的落荒而逃,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涧得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三天,她将自己反锁在屋里,不吃不喝的度过了最痛苦混乱的三日。
她感觉在乱葬岗的那五日,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妹妹两个字,在她耳边反复响起,她像是一只脚踩在崩溃的边缘,随时都会坠入无底的深渊。
最终击垮她的,还是林涧。
林涧约她出去,到了她才知道沈韶华也在,他醉的不省人事,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当林涧喊出‘贺林宝’三个字的时候,她才知道沈韶华喝多了酒,不慎说漏了她的身份。
林涧用她的身份,要挟她以滕女的身份,陪嫁入宫,并且要求她再也不能和沈韶华联系,否则就要将他窝藏死囚犯的事情捅出去。
林涧还告诉她,沈韶华早在她爹成为太子少师之前,就知晓她爹会因为废太子而满门抄斩,他明明有机会告诫她爹,可是他没有。
为何沈家与贺家交好,但贺家就被灭门,而沈家就平安无事?
为何沈韶华敢将她这个死囚犯窝藏,还待她如此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