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爱+番外(260)
“热......”听见有人问他,闻瑕迩喘息着极难的出声,“热毒。”
闻瑕迩对朗禅说他家教甚严,其实所言非虚。
因着他父亲闻秋逢和他母亲云雪依那一段极为坎坷的姻缘作为前车之鉴,他父亲在“男女情爱”一事上比在看管他修为和行事上还要苛刻。
他今年便要满十九,与他同龄之人不知尝过多少风花雪月,在情场中翻过几回红浪。他却仍旧如同一副白纸般,只偶尔听得旁人口头上提及过风月二字如何如何,但这“风月”背后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却一概不知。
连风月情爱都半知半解的懵懂少年郎,又岂会知那能令人浑身发烫燥热无比的毒是何种毒?
君灵沉指凝青光,抚平他掌间伤痕。半晌,沉声问:“带驭水符了吗?”
闻瑕迩“嗯”声,也不知是在回应君灵沉这声,还是下意识胡乱的应答。君灵沉又问:“放在何处?”
闻瑕迩湿红着眼角望向君灵沉,迷惘一阵后,答道:“袖……袖子。”
君灵沉闻言,手掌探入他袖间。
闻瑕迩的袖中自有一方天地,里面不仅放置着符纸还有其他的物什,君灵沉在他袖中摸索,指腹不小心又擦碰到他腕间的一块肌肤,他阖动着唇,口中不受控的吐出颤声,往后缩着手,欲将君灵沉的手掌从他袖中抽离,“我热,你别碰我。”
他这一番动作,君灵沉探进他袖间的手便倏的退离,带出几张赤色的符纸,飘洒的落于枯草中。
君灵沉把他的身体靠回井壁上,两指捻起一道赤符,在他额间轻轻一按,星点青光漫入符身,吞没原有的赤色。数道水柱霎时从符身处涌出,停在虚空上汇成一方流动的水幕,将他的身形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衣衫入水,浮浮沉沉。闻瑕迩意识朦胧,水没入他的四肢百骸,他却分毫不觉清凉,通身滚烫反而再度加剧,热流如浪潮般摧毁他所有神智。他挣扎着要从这水幕中脱逃,嘴里不断念叨着:“热,热……”
君灵沉观望片刻,见势不对,一手将他从水幕里捞了出来,水幕刹那崩塌,从半空摔落至地,砸出无数细小水珠,溅湿了君灵沉的衣摆。
闻瑕迩湿的透彻,衣衫湿哒哒的贴在他身上,露出的肤色却仍旧绯红不已。君灵沉默了几息,忽的问他:“可还认得我是谁。”
闻瑕迩微睁了睁眼,眼前人的面容却变得愈加恍惚,胡口道:“……莫先生,来帮我解毒了吗?”
君灵沉不说话,揽住他身形将他重新放回地上。
冷淡的寒梅香再度涌入闻瑕迩鼻尖,他在心中模糊的想,这股气息合该是君惘才对,启唇正欲追问,发上簪着的鎏火簪倏的被人取下,梅香的主人亦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下,他的意识在这时彻底被热浪湮没,陷入一方燎热潮水中。
闻瑕迩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床帏,窗外的晨光已洒入屋内。
他头疼欲裂的坐起身,抬手按着额角,他依稀记得自己在睡梦中似乎做了个梦,梦中画面光怪陆离,斑驳百怪,欲要细究却什么也记不起来,惟一清晰的便是那股挥之不去的梅香和一张在脑中愈渐清晰的面容。
闻瑕迩倏的红了耳尖,抓着被角的指尖控制不住的发颤。
他虽未涉及过情爱风月,但也大概明白自己做的是个什么样的梦。但这梦是个何样的梦倒也不打紧,最要命的是他梦里的人竟然……是君灵沉。
闻瑕迩掀开被子躲入被中,仿佛不愿直面面对这个梦境一般。
要命,要命!
这样的梦境梦谁不好非要梦见君灵沉那张脸,闻瑕迩一头将自己捂死在被中的念头都跑出来了。
“少君。”屋外忽然响起叩门声,“可清醒了?”
闻瑕迩听得这是莫逐的声音,暂时将梦中一事抛下,掀开被子应道:“莫先生请进。”
莫逐推门入内,见他仍在床榻上,便随手带上了门,走至他榻前,关切问道:“少君身体可好些?”
闻瑕迩愣了一下,反问道:“我未生病,莫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少君难道忘了?”莫逐又问。
闻瑕迩更为不解,“忘了什么?”
“烧的如此厉害,记不得也正常。”莫逐解释道:“少君前日在水村忽然发起了热,烧的不省人事,一直到此刻方才转醒。”
“发热?”闻瑕迩蹙眉回忆,“我怎么记得自己是中了那黑衣人的毒,又不慎被云束那小子推入了井里,后来遇到了君灵沉,再后来......”他记忆断在这里,甩了甩头,脑中景象却愈加模糊。
莫逐见他忆不起,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后来缈音清君救了少君,少君体内余毒未清,适才发起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