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兄长在淮海亲自捞了一尊巨型珊瑚,快马加鞭给皇后娘娘送来京城,娘娘便请了好些人入宫赏玩。到了夜里她把夫人们都留在宫中陪她打叶子牌。”唐安芙说。
“哼,如今各地□□不止,杜谦领了十万淮海兵居然还有心思出海捞珊瑚……”齐辰蹙眉不满,又问唐安芙:
“然后呢?就只是赏珊瑚和打叶子牌?她没有为难你?”
唐安芙摇头:“没有。就白天赏了珊瑚,晚上打了叶子牌,我一直防范,她却什么都没做。我还挺失落的。”
齐辰闻言,伸手轻抚唐安芙的脑袋,唐安芙又说:
“对了,皇后娘娘晚上让我留宿在南园。就我一个人住在那里,而且……”
唐安芙想跟齐辰说昨夜宫婢与她造谣的那些话,但转念一想,既然知道是造谣,那又何必说出来让齐辰添堵,他现在为战事发愁还来不及,这些小事说不说也无妨。
“而且什么?”齐辰听到‘南园’时明显一僵,随后紧张问。
唐安芙摇头:“没什么,我觉得昨晚也就这点奇怪了,好端端的让我住到南园去。不过夜里也没其他事发生。今早我就回来了。”
齐辰这才敛目点头:
“这阵子我会很忙,世道要乱,你在府里多加小心。”
唐安芙环腰抱住他:“放心吧,府里有我在,出不了乱子。我会保护好他们的。”
齐辰捧着唐安芙的脸,声音轻如羽毛,柔柔的抚触在唐安芙的耳中和心尖:
“我不是要你保护他们,我要你保护好自己。”
唐安芙从来都不知道,一句情话能让自己的心化作一滩暖洋洋的水,想让时间停止,想将此刻的拥抱变为永恒。
“我会的。你放心。”
一句话,一个承诺,只要够执着,够相信,就能激起追山赶海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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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好长时间,齐辰真就忙的不着家。
虽说北境要起战事的消息没有传出,但总有那么一丝丝风声会漏出,京城中看似平静,背地里却风起云涌,暗流涌动,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但不管怎么样,打仗是朝廷官员和军士们的事情,只要不打到都城来,都城的普通老百姓日子还是照常过。
齐辰这阵子干脆就宿在宫里了,德明帝给他在元阳殿旁设了寝房,这等待遇便是太子、寿王等都未曾享有过。
“咱们王爷是陛下亲手带大的,说句僭越的话,陛下和咱家王爷的感情比那一般父子都要好些。”
唐安芙在园子里锄草,王伯给她撑伞递工具,顺便说说话。
“当年王爷为什么会是陛下带大的?”
一般皇子出生以后,若是生母是有位分的妃嫔,一般都会在妃嫔身边养大,凭段贵妃那般受宠的位分,想要自己的孩子在身边养大先帝不可能不答应。
可齐辰为什么会被送到当时还是太子的德明帝身边养大呢?
王伯说:“王爷生下来是在段贵妃身边的,可半年以后,先帝就把王爷从段贵妃身边带走了。”
唐安芙回身,不解问:“宫里那么多妃嫔,先帝不让段贵妃带王爷,反而要交给陛下呢?”
把孩子从生母身边带走,送到孩子的大哥哥身边,太奇怪了。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反正那时候先帝下旨给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让他哪怕放下监国之事,也务必要亲自把王爷带好。”王伯回想当年,忽然笑了起来:
“那阵子,太子府里可是鸡飞狗跳的。太子府就是如今咱们这辰王府。”
“陛下那时候约莫三十多岁吧,孩子生了好几个了,可没一个是他亲手带的,先帝一道圣旨让陛下赶鸭子上架,非带不可!老奴那时奉旨过来,好几回都看见太子殿下抱着咱那哭闹不休的王爷急的在庭院里乱转的样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先帝走了,陛下老了,王爷大了……”
唐安芙一边听着王伯想当年,一边将杂草从泥地里挖出来,若有所思说:
“如此听来,陛下对王爷还真是挺好的。一般兄长对弟弟哪有多少耐心。”
“可不是嘛。咱陛下对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王爷身上了。”王伯说。
唐安芙将杂草抛到花圃外头,又问:
“王爷在陛下身边待到几岁?”
“七八岁吧。嗯,没错。王爷在太子府待到七八岁才被先帝接回宫去住的。”王伯答。
唐安芙听到这里,脑中莫名想起那晚宫婢对她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陛下说南园永永远远都是段贵妃的居所……’
‘陛下心烦时就会到南园来,一坐就是大半天……’
‘陛下对王爷的感情,比一般父子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