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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296)

年纪大了,奏折和事情却越来越多,每每深夜方才安歇,皇帝视物越来越容易模糊,看阵子,就受不住了。

颜琼陈平等心腹开始轮流常驻外书房,帮助皇帝整理奏折,协助理事。

御书房很静谧,侍立的人很多,却听不到点呼吸声,仅闻很轻微的奏折翻动声响。

翻过奏折,分门别类,不算重要的写下意见条子夹在里头。另外这几天,还多了项工作,统计。

统计请求立太子的奏折。

良久,翻动奏折的声音停了,颜琼和陈平对视眼,互相眼神交流阵,最后颜琼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两步。

皇帝睁开眼睛。

“陛下。”

颜琼轻声禀:“今日有十封奏折,奏请陛下册立东宫,有参知政事梁锡,书右丞罗传芳,左都御史吴宏钦,……”

这些都是直立的三省重臣,甚至有三朝元老,以及仇崇等掌兵武将。

很多了,大家都受不住了,连续多日,越来越多人上折说,不立太子真的不合适的。

颜琼垂首,须臾,上首声音:“下去罢。”

“是。”

颜琼陈平赶紧下去了。

脚步身渐远,气氛却未曾因此稍松下来,反而越来越紧绷。

皇帝盯着眼前大摞的明黄奏折,大怒,骤推,“噼里啪啦”连同笔架都统统翻侧落地。

“放肆!”

他怒不可遏。

皇帝并不想立太子,也并不打算立太子,可如今局势压力却越来越大,他恼极了。

他要不要立太子,什么时候立,立谁,只有他个人能做主!

皇帝盛怒之下,眼前黑,晕了晕,头栽倒。

“陛下!!”

张太监等人大惊,赶紧冲上前去,“御医,御医,快叫御医!!”

如今御医已是紫宸宫常驻,张太监架着皇帝放在侧边的榻上,御医已背着药箱冲进来。

赶紧打开药箱拿出针包,连连施针,又揉搓按压,皇帝这才醒转。

头疼欲裂。

皇帝犯病已不是第次,最近越来越频繁,看张太监小心翼翼伺候皇帝服了药后,御医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禀陛下,头风之疾,且忌怒疲。”

“陛下先前重病场,本就需要长期调养,可如今……不亚于雪上加霜。”

到底是年纪大了,恢复能力本就不可能如年轻的时候。皇帝年头那场大病损伤了根本,不动气,不劳神,认认真真调养几年,还能补上个七成。

可现在这样。

不说调养了,皇帝身体状况是急转直下。

御医不得不隐晦提醒:“……若长此以往,恐损元寿甚巨。”

这已经很含蓄了,皇帝这是头疾,真的很难说会不会明日个暴怒,就此直接倒下了。

就算不倒下,继续这样下去,命也不长了。

真不行。

……

渐渐入夜了。

小太监轻手轻脚把灯燃起,然后罩上层厚纱,让光线更加柔和。

室内落针可闻。

御医说完之后,借口调整药方退下了,就剩张太监等人含胸弯腰低头站着。

动不动,就听见滴漏滴滴答答。

晕黄的烛光下,皇帝斜靠在短榻上,脸色阴沉,动也不动,他两颊微微下垂,颜面罩上层灰色,短短几个月,像老了十年。

良久,他抬了抬眼皮子,将视线投在御案上最左侧,放他批过但待定的折子位置。

那里只有封折子。

“把折子取过来。”

张太监轻手轻脚,赶紧取了,递到皇帝手里。

皇帝翻了翻,这是淮南道上的折子。

是淮南道监察使和泗州刺史的联名上奏,漕粮官船行至运河通济渠段,官船翻侧,漕粮落水被毁。

从前年至今,已经是第二十起。

运河是南北运输登车最重要通道,漕银漕粮盐铁等税收和战备物资的必经之途。

开始觉得是偶然,可后来刺史换了,监察使换了,通淤修渠的银子已拨了下去,还是不断有官船翻侧。

那就明显有问题了。

淮南江南带,还临近靖王封地。

皇帝欲遣钦差前往调查处理,可此事何其重要,钦差分量必须极重,且能耐分量忠诚等等需样不缺,他时没斟酌好人选。

“传朕口谕,书省拟旨,着宁王萧迟、安王萧逸为巡南钦差,出京查清并处置通济渠覆船事。”

皇帝阖上折子,扔了回去。

……

皇帝不得不将两个儿子撵出京去了。

降降温。

他再趁这段时间布置布置。

说来不服老,但皇帝身体真受不住了。

当天下午,圣旨降下。

“儿臣领旨!”

萧迟接过明黄的飞龙纹卷轴,旨到三日内出发,他站了起身,张太监说:“三殿下,陛下还有口谕,说让您明日进宫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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