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眉批笔记,页页俱有,仿他字迹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下笔者很认真细致,看不出丁点勉强不愿。
萧迟登时怒了:“好你个裴月明!!”
……
萧迟生气,麻烦事接踵而来。
裴月明开始还不知道,直到又和他互换次再回来,掀被站起,咦头发怎么是湿的?!
她看桃红,桃红哭丧着脸:“大姑娘和二姑娘起争执,您配合着大姑娘,二姑娘掉湖里去了。滑下去那会,二姑娘拽了您把,湖边泥松,您也陷下去了……”
裴月明眼前黑。
府里卢夫人是正室大妇,有娘家嫡长子撑腰,绝对权威。不过她那便宜姨父有宠妾,国色天香,哄得薛公爷顶着压力将她抬为二房。二姑娘就是这二房生的。两房斗得火花四溅。
作为卢夫人甥女,裴月明自然是天然的嫡房党。但其实她并不愿意掺和这些破事,她没有高嫁的夙愿,只预计在陈国公府过两年长大了,再伺机另寻去路。
以往遇上这种事,她表面是站在薛莹这边不假,但其实总会适当保持距离,从不肯深入进去,更甭提帮忙绊二姑娘了。
这事萧迟知道的,两人渐熟悉些的时候,她借桃红的嘴巴告知,并拜托过他的。
桃红愧疚低头:“是婢子不好。”没传妥主子的话,也没及时把人拉住。
“哪能怪你。”
这家伙摆明故意坑她!
裴月明气,又怎么回事了这是?
不过不等她想明白,便听廊下阵脚步声,“夫人来了。”
卢夫人来了。
裴月明麻利掀被子躺回去,桃红则快手快脚挂起两幅床帐。
门响,个身穿绛紫色半臂襦裙的丰腴妇人在薛莹搀扶下进了屋,见裴月明要起身,她连忙道:“快躺好了,莫起身!桃红按住你主子。”
卢夫人也上前按了裴月明把,裴月明顺势躺下,她愧疚低头:“是我不好,累姨母操心了。”
“诶,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
卢夫人的慈善笑容比之往日明显要亲热了几分,“都是你表姐鲁莽了,幸亏有你,才没吃亏。”反让那个贱婢生得吃了大苦头。
作为这次的大功臣,裴月明不但得到了卢夫人亲自探看和大肆褒奖,她还带了不少药材布匹首饰作实质奖励,并严令仆妇仔细伺候不得有误。
如此这般坐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听闻薛公爷的车进大门,她才带着薛莹匆匆去堵人告状。
耳根终于清静了,裴月明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两颊肌肉,主仆对视眼。
后续麻烦事怕少不了。
都是那可恶的萧迟!
趴着让桃红给她擦头发,裴月明把枕头当萧迟狠狠锤了两拳,运气了阵气,她又想,怎么回事了这是?
之前明明好端端的啊!
……
她左思右想,还没想明白,就又被萧迟坑了把了。
上书房才散,裴月明登辇回到重华宫,她才要试探试探王鉴,张太监来了。
张太监是来收作业的。
不过萧迟字没写,他是打算交白卷的。
接过王鉴递来的张大白纸,裴月明:“……”
第10章
裴月明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气,又不是我让你用功的,你朝我撒什么气?!
什么混蛋玩意!
这丫的幸亏是个皇子,不然早晚被人打死!
不过她也来不及多问什么,张太监已经进殿了。
低头望眼手里这张雪亮的大白纸,她赶紧团团往边上扔,她不萧迟,她可没胆量给皇帝交白卷啊。
“奴请三殿下安。”
才把大白纸甩了,张太监已行到跟前,他笑吟吟请安见礼,而后笑道:“殿下功课可写好了?陛下想着待午歇时看呢。”
裴月明勉强笑笑,说:“……昨日吹了风,我有些头疼,……”所以作业没做。
边说还边伸手揉了揉额角,哪个大佬她都惹不起,只好以不舒服糊弄过去,皇帝这作业是没明确限期的吧?
张太监马上面露急色:“殿下身体不适?太医如何说?”又说王鉴等人:“你们是如何伺候殿下的?”
王鉴等俯身称罪,裴月明连忙道:“无事,已经无碍了。”她不敢说轻也不敢说重,摆手叫起王鉴等人,“些许小事,不必叫太医。”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张太监细看裴月明脸色,见无异,这才松了口气。
裴月明也悄悄松了口气,看在这事儿是糊弄过去了,于是她忙说:“我这正要写,稍后写好再呈上吧。”
见此王鉴也道:“劳张公公空走趟了。”
谁知张太监却说:“不空不空,”他笑吟吟:“陛下正与诸大人商议朝政呢,御前不忙,奴待殿下写好再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