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情紧张,但是肩上扛着一只羊,虽然重吧,他也走的虎虎生风的。
果不其然,超生和斌炮一直在院门口等着呢,三个小家伙搓着手手,在等哥哥给他们抓来的野山羊。
哇,一只野山羊,虽然小一点,但是,毕竟贺帅自己还是个孩子,能打到一只山羊,在孩子们看来,已经足够不可思议的了。
“小帅哥哥真棒!”超生说。
斌和炮也说:“小帅哥,你实在是在厉害了,还真的抓到一只羊呐。”
三小的围着贺帅,极尽办法的拍着彩虹屁,贺帅呢,苦于无法解释啊,也只能嘿嘿笑着,赶斌和炮去做作业。
把羊拖进厨房,当然跟妈妈得说实话,这羊,是付敞亮送的。
“那家伙咋回事儿啊,一会儿给超生送珍珠膏,一会儿又给咱家送只羊的,这是阔气了,发达了,想变着法子的,给咱们找点福利吗?”陈月牙问儿子。
这个贺帅哪知道,摸摸脑袋,孩子去写作业了。
再说贺译民。
现在是1978年夏,为期一个五年计划的全国性严打,正是紧锣密鼓的时候,作为公安,他们原来跟治安队做配合,而现在,则是跟武警配合,一起执行任务。
今天,贺译民居然被武警大队的大队长高靖给叫到了办公室。
“贺译民,据说你曾经拿枪指过公安局长?”高靖说。
贺译明握上领导的手:“您也想试试?”
高靖听耿卫国说过贺译民的枪法:“算了算了,我听说你射击比赛全县第一,成绩没人打破过,咱不说这个,付东兵,你知道吗?”
“付东兵?咱们中央公安纵队的部长吧?”贺译民略一思索:“知道,久仰!”
高靖把一份档案丢了过来,上面的二寸黑白照上,一个少年眉秀鼻高的,但是目光特别阴郁,这是付敞亮。
“这小子,咱们付部长的儿子,但是精神上有点问题,原来一直在外头混着,前阵子正好赶上平反,而他呢,原来有当兵的资历,而且身体素质极为过硬,在省纵队招人的时候,绕过他父亲,考进了咱们武警大队,现在问题来了,他表面上看起来人不错吧,但是他父亲认定他不人不行,想让咱们想办法把他开除出公安队伍,这事儿我就交给你了,怎么样?”高靖又说。
啥意思?
付敞亮还真是大领导的儿子,但是,大领导现在想尽千方百计,想把他开除出公安队伍?
这又是个怎么回事儿?
贺译民想了想,说:“高队长,虽然说我也很讨厌借着父母的关系给自己搞工作,但既然付敞亮是自己考上的,那他就有资格在武警中队工作,为什么要让我想办法开除他?”
“领导发的命令,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知道。”高靖说。
贺译民想了想说:“这样,他要真的犯了错误,不止我能抓到,您也能吧,但要他工作上真的没问题,您别为难我,咱又不属于一个系统,我一派出所长,真犯不着去搞一个武警,更何况,我和付敞亮还认识呢,您说呢”
“那好吧,但是,我转达一句领导的话吧,付部长说了,付敞亮那个人极其危险,甭看平常没啥,关键时刻就会临阵脱逃,害死战友,完全不具备当一个军人最基本的素养,这个,你经历一次危险事件就知道了!”
在突发事件中的应急处理,是勇敢的冲出去牺牲自己,还是当缩头乌龟,这个,确实是公安和军人,必须具备的一种勇气,但它藏在骨子里,不到事发,没人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
这么说,付敞亮当兵的时候害死过战友吧?
这样想着,贺译民又从武警大队出来了。
当然,这天晚上,等香喷喷的葱爆羊肉加榆钱饭到他嘴巴里的时候,又是回过二道锅的啦。
但是,似乎热过的榆钱比刚蒸出来的还香,也真是奇哉怪也。
最近是公安和武警联合组织,全部都是针对大批知青回城,以及大批军人复员后的社会动荡的。
工作忙,贺译民也只睡几个小时,就起来,又去加班了。
在孩子们这儿,对于超生和斌炮来说,哪怕陈月牙再解释羊肉是付敞亮送来的,小家伙们当然不信,而且根深蒂固的,他们认为,那羊就是贺帅弄来的。
贺帅其实可以解释,但是,少年遇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难题,最近无暇分心这些事儿呢。
那个鲍启刚吧,不但没有因为挨打而收敛,最近是越来越坏了。
他不欺负男孩子了,总是盯着苏来娣欺负。
这事儿,贺帅要告诉他爸爸也行,毕竟他爸就是公安。
但是,苏来娣专门擦掉了俩人桌子中间的三八线,而且,苏来娣家妹妹那么多,家庭条件其实特别紧张,但是,她用自己捡来的糖纸,叠了一大串五颜六色的小星星,悄悄塞到了贺帅的课桌里,上面还写着:送给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