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 师姐!好痛, 好难受……”
她双手死死抱着阮明颜的腰,嚎啕大哭, 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爱恨都给发泄出来一般。
泪水浸湿了阮明颜胸前的衣服,一片水渍。
阮明颜端坐在那里,任由着花萝衣抱着她, 耐心的听着她的呜咽和哭诉, 目光娴静而温柔的注视着她, 她的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安抚着受伤的小兽一般,不厌其烦的对她说道:“没事了,师妹,一切都已经过去。”
“别怕,师妹。”
“我在,大家都在,我们都在你身边。”
……
……
“呜——”
花萝衣蜷缩在她的怀里,手紧紧地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就仿佛是溺水的人紧抓着最快一块浮板死死不肯松开,发出宛若受伤的小兽般的呜咽声。
在阮明颜轻声细语的安抚下,花萝衣逐渐睡了过去。
次日。
花萝衣醒来,她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啊,头好痛啊——”她小声的呻吟了一声,然后从铺着席的榻上爬了起来,坐正。
宿醉带来的头痛宛若有人拿着锤子在不断的敲打着她的脑袋一般,花萝衣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眉头紧紧蹙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回想起来。
“师姐……”花萝衣不由地叫道,她抬起头目光朝前看去,前方窗前,一袭青袍的阮明颜端坐在窗户旁茶几前,手捻起茶叶放入茶壶内,煮着一壶清茶。
清晨升起的明媚金色的太阳光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朦胧金色光晕,迷离美好的像是场让人长醉不醒的美梦。
花萝衣瞬间看呆了,她的脑子里依旧是朦胧混乱的,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
“花师妹。”
阮明颜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你醒了,过来喝杯茶吧。”
“……”
好半响之后。
花萝衣才反应迟钝的,“嗯。”了一声。
她从榻上下去,朝着窗户前的阮明颜走去,在她的面前坐下。
阮明颜给她斟了杯浓茶,滚烫的茶水冒着白色水汽,茶的清香瞬间逸散开来。
“请用。”
花萝衣沉默的接过了这杯茶,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热茶流入腹腔,让宿醉的她感到好受了些,“阮师姐。”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面前阮明颜,“昨夜……给你添麻烦了,还有,谢谢。”
坐在她面前的阮明颜微笑的给她空了一半的茶杯又重新添满,“自家姐妹何必见外,不过,下次还是少喝点。”
“酒喝多了醉人,伤身。凡事,适可而止。”
花萝衣看着她,点头道:“嗯,劳师姐费心了。”
“虽然很想留师妹你一同用早膳,不过眼下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处理。”阮明颜目光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外面有人等了你一宿。”
闻言,花萝衣目光蹙了蹙,很快的松开,她对着面前阮明颜眉宇坚毅果决,说道:“若是师姐不嫌弃,且等我片刻,我去将事情解决了,便回来同师姐一道用早膳。”
“好。”阮明颜含笑应道。
“师姐且用杯茶,我去去便回。”花萝衣说道,然后转身出去。
屋外。
一袭玄色长袍的秦无垠徘徊等待在外面庭院一宿未离去,他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紧闭的屋门,心里空落落的茫然又无措,他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
为何一向黏人喜欢他的小师妹突然冷淡了下去,不再缠着他,甚至是远离他。
被师尊和师母娇宠长大的天真娇憨的小师妹,突然冷下了脸,拿起了剑,冲在了战场的最前方。他劝阻过,却无可奈何。他将事情告诉师尊和师母,试图让他们出面劝解阻止师妹,别去做危险的事情,但是素来娇宠小师妹的师尊师母这一次却并没有阻止她。
秦无垠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秦无垠茫然的问道。
“不,你没错,错的是我。”花萝衣目光冷淡的看着他,语气平静说道。
她终于可以平静的述说这件事情,坦然承认她的错误,是她的错,是她沉迷爱情迷失了自我,因为一个并不爱她也不值得她爱的男人,而放低了身段,放弃了尊严,迷失了自我。
最终成为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被轻贱,被鄙夷,最后被舍弃,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从一开始便犯下了错。
“师兄,你以后别来找我,不必做多余的事情。”花萝衣看着面前秦无垠说道,“我讨厌你。”
“便当是我的任性好了,若无必要,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她说道,然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