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第一无二(快穿)(88)
伍初念当然知道,她师父惯会嘴硬。
她瞧着距离近,一伸手便抓住了旋山道人的手:“师父只管救他便是。”
旋山道人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可还是替伍初念不值。
“他便如此好?”
“他是摄政王。”
是伍初念的恩人,哪怕那恩情浅薄,定也该涌泉相报。
但旋山道人管不了什么摄政王。
“可你是我唯一的弟子。”
他也不在意这个人曾在伍初念昏迷时跪在他面前哀求他救她,说是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那你愿意为她死吗?”
旋山道人问过平釉颜,他那时没有丝毫动摇。
“死不可以,任何都行,因为这命是她拼死救下的,不是我的。”
外头冷得出奇,旋山道人看了他良久,最终没让他起身。
他未再说一句话,就走进了房间。
关门的那一刻,他看着仍跪在院子里的平釉颜,只觉得这两人很像。
同样固执得可怕。
伍初念其实知道,师父很爱惜她这个弟子。
从很早之前就知道。
虽然当年是伍家二老去求旋山道人,却更是他选中了伍初念。
她并不是一开始便是这般命数,是旋山道人给她尊宠,将她困在伍府十六年。
“师父,我不怨您。”
伍初念的爹娘本该在她出生后不久就会离世,可也是旋山道人一保再保,让她享七年双亲之娱。
爹娘走后,伍初念苦有一身卜算本事,为外人甚至于家人虎视眈眈。
她尝过人情冷暖,也知人心险恶,幸而有美好记忆相伴,有红琴与师父相佐,方能度过这十五个年头。
“师父,我想出去看看。”
伍初念没什么愿望,只是被困伍家之时,时时惦念的便是这一墙之隔的外头。
是何种风光?又会有哪些人?
时间日久,她早已不满足于杨舒送来的小玩意儿了。
直到平釉颜的出现,伍初念愈发知道,除了爹娘,也只有平釉颜让她想要逃脱这个牢笼了。
旋山道人一口气,不上又不下,问:“死也甘愿?”
他哪会相信伍初念的措辞?
她不会是为了出去看看而甘愿赴死,而是为了那个男人。
“不。”
伍初念回绝得很快,“不是甘愿,而是命中注定。”
她用这四个字,道尽自己的决心。
平釉颜进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止住了话题。
他端着汤药,看着她皱眉喝下。
顾及旋山道人在一旁,平釉颜只好说:“莫要再生病了。”
伍初念口中泛苦,脸都皱成了一团。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岂是你说不要便不要的?”
话虽如此,可平釉颜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种情景,那时在他眼中,世界瞬间变灰,只有那一抹鲜血极度刺眼。
他撇过脸,不说话。
旋山道人见此情景,知道无人可动伍初念,心生无力,不愿再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随后便离开了她的闺房。
平釉颜收了碗,未曾离去。
“他让你想些什么?”
伍初念只觉得她家师父惹人喜爱,又对上平釉颜探究的眼神,半是开玩笑地说:“想想……明日该吃些什么。”
平釉颜没的好脸色。
“病中,忌口。”
之后,两个人都缄默不提。
可平釉颜还是在旋山道人回观的前一日去寻了他。
旋山道人听了他的来意,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想带念儿离开伍府?”
平釉颜自是不想让伍初念永远困在这她不喜欢的伍府之中,可术法一类非是他能懂的,只好前来求教旋山道人。
可旋山道人也无法告诉他可行之法。
想当年他使用禁术,保伍初念性命之时便知,这一生她都将困于此处。
他钻研术法数十载,还未曾想出一法,可救伍初念出去。
而今一个想离开,一个想帮她离开。
旋山道人知道,他是该为他的小徒弟谋一条生路了。
平釉颜心意已决:“不管付出何种代价,我都愿意。”
旋山道人轻叹。
都是痴儿。
伍初念被按在床上呆了好几日。
期间伍家人似乎在忙,也没有人来看望她。
伍初念呆在房中,自然不知那些人因为她这一病吓得够呛,便急于要找一个新靠山,生怕伍初念哪日便真的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养病之中,她也乐得清闲,整日躺在床上看书。
可翻了几日的书,她就开始神游天外。
她在想。
阿颜在干什么?
又该怎么哄他?
“阿颜……”
伍初念刚要说话,嗓子突然痒得厉害,就止不住地咳起来。
平釉颜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给她倒了茶,掖了被子,然后就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