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第一无二(快穿)(8)
后来纵是知道,早已情根深种。
是,李秣自私,他拒绝她的情谊,却又在需要她时找她回来。
明明什么都给不了她,却仍要她付出一切。
“我这一走,这天下又该如何?我唯一可以信任,可以将一切托付的人……只有你。”
纳兰初念突然很是想笑。
何时她变成了他唯一可信,值得他这般说话的人了?
拒绝她之后一走五年,却突然想将一切推给她?
“你要临终托孤?”
纳兰初念突然觉得李秣很蠢,拐弯抹角更是蠢得可以。
李秣却觉得,这会是他平生做的最好的决定。
“栎儿还小,你若能教导他到及冠,我才能走得安心。”
纳兰初念笑了。
三分嗤笑,七分薄然。
她蓦地凑近到李秣耳边:“真贪心,师兄便是这样骗了‘她’吗?”
李秣当然不知道纳兰初念口中的“她”是谁。
而纳兰初念却暗自嘲讽,他便是这般骗了上一世的她,让她耗费八年去培育李栎,却赔上了一生。
死时有多凄凉,心中便有多恨。
恨李氏父子二人,也恨自己,一颗真心错付。
可如今面对李秣的人换成了她。
“我可以答应,那师兄给我什么?”
纳兰初念突然说道,“师兄最宝贝这江山,江山便给我吧,师兄还宝贝李栎,那从今往后,他便是我的了。”
要给便给个彻底,她便要将江山与李栎,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李秣觉得眼前的人与他曾经相熟的小师妹相差甚远。
“你……”
纳兰初念缓缓起身,只留背影。
“师兄放心,我定会照看好我的东西。”
身后许久未曾有回应。
纳兰初念转身看到李秣已然闭了眼,也不知是瞑目还是不瞑目。
可她管不了。
她再也不是当年因为他的死,在他床畔哭得泪尽的人了,更不是只因这人临终一语,便让自己不得好死的人了。
如今纳兰初念看着眼前的李栎。
师兄,我可是尽心照看着我的东西,你看,他如今成长得多好。
“陛下。”
纳兰初念下意识地捏了捏鼻梁,又快到她出宫的日子了吗?
同样有这般疑问的还有她面前的李栎。
这五年来,纳兰初念将所有李栎想知道的,应该知道的都悉数教给了他。
而他也是个聪慧好学的人,时至今日,纳兰初念能教给他的倒已不多。
每每临近初十,她就是这副疲惫的模样。
李栎无数次猜想过,他到底是受了什么伤,每月一次会复发?
却完全没有想到女子的小日子。
李栎看见过各种模样的纳兰初念。
父皇去世时,她一袭布衣站在龙椅面前,悲伤而寂寥。
每日上朝,她巧笑嫣然,杀伐决断,手段之毒辣,让众大臣不容小觑。
五年教导,她将点点治国之事交给他,多智而近妖。
李栎记得那时纳兰初念是如何嫌弃他一手字太过秀气,于是便开始手把手地教他习字。
她说:“陛下不是秀才,该有帝王的威严。”
而字如其人,改字自然也是在改他心性。
抄的还是治国策,在习字的同时,将这本书上的治国良策都记于心中。
奈何纳兰初念总是嫌弃这册子惯会纸上谈兵,让他多思多想,稍加改之。
于是,一门习字,变成了三门课业。
可李栎还是忍了下来。
时至今日,再翻那本治国策,仍可见满是朱字,寥寥一笔,看得出书写之人事何种漫不经心。
可只要有人仔细研读,便会其中妙思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纳兰初念不止多慧,武艺也很超群。
李栎还记得三年前,避暑山庄。
窦峥和安王联合,趁他在山庄,守卫不严,禁军不敌,便强攻上山,意图谋权篡位。
当时纳兰初念因朝政事务,并未随侍君侧。
李栎派人前往联系最近的禁军的人一一被斩杀,他们被困山庄无法自救。
一连三天,各处失守,杀喊声就在耳边。
那殿门被撞开的一刻,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死定了。
只见得窦峥和安王持剑进来,杀意满满。
一殿的人都围在李栎身边,誓死要保护他。
那时他虽早知他二人有异心,可他们手握重兵,李栎暂时奈何不了他们。
如今亲眼所见,仍是不免心中一痛。
李栎还是一再给他们机会,“舅舅,王叔,你们当真要造反吗?”
那两人比肩,未曾念过一丝往日情谊。
“成王败寇,自古之理罢了。”
安王回话,窦峥也没反驳:“陛下,您若是乖乖退位,臣还可保你一命。”
李栎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还未来得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