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哗啦一声撞开了。
姜月茹气汹汹地闯了进来,随即锁上了房门。
年年本能地感到恐惧,她撒腿往房间里逃跑,却不幸被姜月茹逮到了。
鸡毛掸子狠狠地落在她的身上,年年疼得嚎啕大哭起来。
她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双手合十向姜月茹求情:“妈妈,你饶了我!妈妈!求求你不要打了!”
姜月茹把所有的气一股脑往她身上撒:“死丫头,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郑东他现在不愿跟我结婚,他和我分手了,你满意了吗?整个娱乐圈都知道我要结婚了,因为你,我的脸又要丢光了!你又一次毁了我的人生!”
鸡毛掸子带着凌厉的风声,抽在年年稚嫩的身体上,响起了可怕的闷哼声。
年年疼得无边无际,心脏部位更是一抽一抽地痛,她不管不顾哭喊了起来:“我也不是自己愿意被你生下来的!”
年年被幼儿园的孩子嘲笑,被小学的同学捉弄,就因为她是姜月茹的女儿,是生父口中的野种。
“你还敢顶嘴,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出生那天,我就应该把你扔掉!没有你,我会活成这副鬼样子吗?你就是没人要的垃圾,回到垃圾该去的地方!”姜月茹拽着年年的胳膊,把她拖出别墅,扔到车后座。
她把油门踩到底,车子一下子就驰了出去。
这个夜,分外的黑沉,既无星辰,也无明月,只余下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的暗沉。
年年望着道路两边黑漆漆的树影,心中的惊恐一点点放大。
“妈妈,你要带我去哪里?”年年后背渗出一层冷意。
姜月茹冷然着脸,没有回答。
车子又开了很远,在野外一个荒凉无人的树林里停下。
姜月茹打开后车门,强行把年年拽了下来。
“妈妈,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扔掉!妈妈,我错了!”年年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抓住车门。
姜月茹一根一根地把她的手指掰开,拖着全身发抖的女儿,往树林深处走去。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姜月茹把女儿往里一扔,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年年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耳边只听到心脏狂跳,因为极度的恐惧,连声音都变得无比沙哑。
“妈妈,等等我!等等我啊!”
年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成石头做的,她连跑步都不会了,走得踉踉跄跄,甚至歪倒在地上,不得不连滚带爬。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去,看到的却是车子已然远去的尾灯。
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疯狂地坠落。
年年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电闪雷鸣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孩子,因为得不到父母的半点疼爱,哭成了泪人。
……
“妈妈,不要!”
蒋年年猛然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沈洛从剧本中抬起头,被蒋年年满脸的泪痕吓到了。
“年年,怎么了?”沈洛快步走到她身前。
蒋年年陷入梦魇中,有点神志不清,喃喃道:“我梦见姜月茹,她把我扔掉了。我一直哭着喊她,可是她没有回头。”
沈洛柔声说道:“年年,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不,不是噩梦。”梦中的情节那么真实,蒋年年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她很清楚,那是原主的记忆。
现在也变成了她的记忆。
“是真的。姜月茹在我七岁时,像丢垃圾似的把我丢掉了。”蒋年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充斥着浓烈的恐惧。
沈洛双眸一黯,双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他伸手拭去她的泪水,然后揽着她的头,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没事了。”沈洛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没事了。年年,都过去了。”
蒋年年无声抽泣着,搂住了他的腰,“沈老师——”
邹杰打开门,就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
他连忙又关上门。
娄欣一头雾水。
不是说得罪顶流了吗?她都想好要怎么做低伏小怎么赔礼道歉怎么收拾残局,然后现在给她看这个?
她只是让蒋年年和顶流搞好关系。如果能抱上大腿,那是祖坟冒青烟。
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天,蒋年年连顶流的腰都抱上了。
蒋年年牛逼啊!
邹杰脸色铁青,敲了敲门。
几秒后,他再次推开门。
沈洛神色十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蒋年年知道他们一定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沈洛挡在蒋年年身前,对邹杰说:“我要是哪天谈恋爱的话,会打好招呼,不会让你们措手不及。你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