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师尊那些年+番外(227)
“假人”术,顾名思义,就是用粗制的假人去代替真体,施以术法,让假人看上去与真人无异。
不过,因为假人到底难以维持真人的神态举止,所以这种术法便只能用到死尸上,或者沉睡之人身上。而且,用假人术造出来的人,胸口之处总是异于常人的冰冷。
之前,符念为“陌卿”换衣服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不过当时符念心绪混乱,也就没有多想。
假人术起源于民间殡葬,为旁门左道,近几年来早已销声匿迹。
世人大抵不知“假人”术,但符念却是知的。因为他的属下左镶,最擅长的便是这“假人”术。
所以这样一来……
孟桓在山下养着的那个,才是真正的陌卿!
符念怔愣的望着床上的那个“假人”布娃娃,喜悦与不安交织。
可是,他当初不是被万箭穿心了吗?
是当初的情形有误,还是……有谁救了他?
既然活着,又为什么要瞒着他?
符念脑子里乱糟糟的,恨不得立时三刻变作一只鸟,飞到山下去一探究竟。可是失而复得的心境在警告着他。
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太过冲动的话,他怕有些东西会消失殆尽。
他捱着心中的激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过了一会,又回到自己的寝宫里等着孟桓回来。也许是喜悦冲刷了一切,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渺茫夜色中,符念心中竟然觉得jue孟桓的模样都可爱了些许。
一切讨厌的事物,都有了喜爱的理由。
这天晚上,符念躺在床上,依旧是彻夜难眠,不过心境却由压抑变作了轻盈。
翌日,天寒地坼,皑皑白雪覆了苍山,枯木枝上结着一层薄薄冰棱。
符念摒弃了寝宫里的火炉,披着墨色的狐裘披风走在廊庑下,穿过风雪,破天荒地来到了孟桓的雨行阁。
宫殿前立着两个侍卫,见了符念,脸上立刻呈现跟见了鬼的表情。
“尊——”
两个侍卫战战兢兢,正要出声喊话,符念抬起右手,示意他们噤了声。
于是,门前两人乖乖闭上了嘴,心里却并不平静。
整个夜行渊都知道,他们这位尊主没事绝不会往这位少主的雨行阁来,若是来了,不是兴师问罪,就是出事了。
而一出事,他们这些作侍卫的,八成就要跟着遭殃。
所以眼下看着符念推门而入,两人皆是明里暗里往屋子里瞟,唯恐下一刻就一个惊雷炸响,把他们轰得四分五裂。
符念进入。侍卫们眼见着面前朱红的殿门开启,殿中光景一现,木门又“啪”地合上了。
“师、师兄,你、你怎么来了……”
殿内,孟桓正坐在书案前捣鼓着一些瓶瓶罐罐,冷不防见了闯入的符念,脸色一变,一边将那瓶瓶罐罐往书后面藏,一边笑得局促。
符念心中自然知道他有猫腻,若是换作平常,看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早就一巴掌呼在他桌子上了,可是如今不同。
如今……这猫腻是关于陌卿的……
不能亏待了孟桓……
万一他不把实情都供出来怎么办?
这样想着,符念不动声色地瞟了孟桓一眼,还算正常地在他对面坐下了。
“闲来无事,就到你这里坐坐。”
符念跟没事人一般说出了这句话,可话一出口他就感到强烈的违和感。
他闲来无事会到孟桓这里来坐?谁信?
符念有些心虚地朝孟桓瞟了一眼,果然看见孟桓眉梢眼角里皆是古怪狐疑。
“咳,你不用介意,我不过一时兴起……”
符念坐在案边一本正经地补充着,一只手手掩饰性地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白玉镇纸。
“难得师兄来我这里坐,我自是欢迎的。”
孟桓脸上褪去了怪异,脸上转变为了一种平缓的安然。他手状似不经意地往一旁退了退,将那被书掩盖的瓶瓶罐罐推得更隐秘了。
符念面上八风不动,余光里将孟桓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心中冷笑,面上和缓:“你这些日子在殿里,都是温书写字?”
“啊……是的,我现在……正在看《异闻录》和《水质经》。”
孟桓回答中夹杂着一丝迟疑。
符念笑笑,觑着眼:“那……没有什么别的活动了么?”
“没有了。”孟桓低着头回答得毫不犹豫:“师兄,你也知道的,我不爱出去,待在夜行渊里就只能干这些事来打发时间了。”
“哦……你确实……不爱出去逛。”
符念端着笑,看着孟桓一字一句说得明晰。
孟桓忽然有些怪异,说不上来为什么又往那桌子一脚的瓶瓶罐罐瞟了一眼,确定符念没有发现后,才安然对上了符念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