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若是不嫌弃,今日的粥,我来请吧。”倪裳道。
姬慎景波浪翻滚的识海里,一瞬间鸟语花香、风平浪静。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就差一点想在宋司年面前耀武扬威、眉飞色舞了。
“多谢倪姑娘。”姬慎景人模狗样的致谢,上马之前,看了一眼宋司年,仿佛在传递一个“胜利者”的眼神。
且不论宋家与他的立场截然相反,总之,姬慎景很不喜欢这位大梁第一美男子,非常不喜欢!
宋司年动了动唇,目送着倪裳离开,“倪裳,今日我……”他欲言又止,他不敢轻易承诺,因为害怕承诺最终无法兑现,往后余生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倪裳莞尔,“我走了,宋公子且留步。”
宋司年抿唇,直至倪裳的马车在视野消失,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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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蔷薇探头探脑的蹭到倪裳跟前,笑眯眯的说,“姑娘,大殿下可真俊俏,婢子从未瞧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瞧瞧那眼睛,那鼻子,还有他的手,修长白皙。可是我听说大殿下领兵打战数年,他怎么会生的那样白呢?若是将来还俗,长出头发,还不得迷死了一大片!婢子早就听说,京城十个女子里面,九个都想睡大殿下呢!”
蔷薇眼睛里泛着金光。
康嬷嬷脸都黑了,“你这臭丫头,真是愈发长进了!在姑娘面前污言秽语什么!”
倪裳的脸从账本里抬了起来,有点无语了,“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不如你去自荐枕席。”
蔷薇小脸一红,扭扭捏捏,也没直接拒绝,“……可,就怕大殿下瞧不上呀。”
倪裳一僵。
这丫头!
她还真敢想!
“大殿下的粥端过去了么?”倪裳盼着姬慎景吃完赶紧走,省得将她身边的人迷的七荤八素。
人都有爱美之心,蔷薇怀中抱着托盘,一脸花痴样,“端去了,婢子给大殿下盛了一碗肉泥粥。”
倪裳本不在意,可后知后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再一回味,猛然站起身来,“糟了!”
蔷薇不解,“姑娘,怎么了?”
倪裳来不及解释,提着裙摆就了二楼雅间,等她推开门时,就见姬慎景正沉溺美食,似乎对倪裳的手艺很是满意,碗里肉泥粥只剩下一半。
两人对视,姬慎景淡然镇定,“
姑娘,你怎么了?”
倪裳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大殿下,实在抱歉,我无意让您破戒了。”
舌尖是什么味道,姬慎景完全辨别不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重.欲之人,尤其是口舌之欲。
“破戒”两个字如同一阵惊雷,在姬慎景春日和讯的识海里突然炸裂。
“咳咳咳……”
食物进入气管,引得他一阵猛咳。
倪裳忙道歉,“大殿下,我的婢子忘了您不能吃荤,这粥……我立刻给您换了。”
姬慎景,“……”原来她指的是破了荤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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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安静如斯。
上回被重重揍过的小和尚还在调养之中。
无人来叨扰姬慎景,他更是魂不守舍。
重要的是,今日是月圆之夜。
姬慎景坐在浴盆,脑中万蚁啃食般的刺痛,从脑壳传遍四肢百骸,他的手臂扶在木桶边沿,手臂腾起青筋,识海中惊涛骇浪,他宛若沉浮在深海的锚,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去找她么?
抱着她,能满足他的私.欲,能压制他蛊毒,好像是个不容分说的好主意。
姬慎景紧蹙着眉毛,猛然间睁开眼。
他正跨出浴桶,“喵~”的一声传来,那只时而出现,又时而不见踪迹的白猫迈着优雅的步子,从房梁跳了下来,恰好落在了姬慎景的肩头,猫须扫过姬慎景的脖颈,痒痒的。
姬慎景蹙眉,怀疑这是一只雌猫。
他一挥手,将白猫拂开了,披着一件雪色中单,大步迈出屏风。
可还没出门,姬慎景又止了步。
他已太多天不曾睡过床榻,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倪裳在自己身下妖艳绽放的光景。
他不敢上榻,此刻更是不敢去找她。
他不敢保证,自己今晚还能“全身而退”。
左龙和右虎在暗处,看着自家主子在院中来回踱步,气势骇人。
左龙,“主子在作甚?”
右虎,“许是蛊虫又大了,主子他……正在煎熬?”
左龙,“……”
没过多久,兄弟两人又看见他们家主子风尘仆仆的往小佛堂的方向冲了过去。
左龙默了默,叹道:“关键时候,还得找佛祖。”
右虎斜睨了他一眼,“……”佛祖真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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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姬慎景从佛堂出来时,人甚是憔悴。
他吩咐了红缨,“去集市将能买到的话本子都买了,替我送去“食不忘”,对倪姑娘说,是我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