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衣总是直播撩我[古穿今]+番外(29)
他想到便做,麻利地把被子收拾好,抱到楼下去。
小区里有专门辟出的晾晒区,方吾秋抱着两床被子,慢悠悠走过去,只是他很不理解,今天阳光这样好,在楼下晾晒衣物的居然就他一个人。空荡荡的位置和前两天阿姨婆婆们晒被子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吾秋疑惑虽疑惑,该做的还是得做,他把两床厚厚的被褥抖抻,平铺在上面。做完这一切后,才拍拍手,上楼回家。
关门落锁,家里空空荡荡,每次自己出门再回来时,总觉得没有暖暖的人气。
落差感让方吾秋不免想到在虞朝戏班的时候,和师兄师弟们常常一起,不是亲兄弟,却和手足般亲近。反倒是来到现在的时代后,原身的人际关系异常薄弱,手机里就连可供联系的友人都能一只手数清楚。
他现在除了唱戏,就属存钱来得最有趣味。
等存到能买琵琶的钱,等熟悉这里的生活后,再慢慢出去进行社交活动罢。方吾秋如斯想着,慢腾腾吃饭后,就开始准备晚上直播的事情。
经过两周的直播,他已经将芳樟记所有折唱完,后续的直播唱什么,还需要考虑。
芳樟记是坛阳戏里较为耳熟能详的戏曲,方吾秋自小就能唱,熟悉至极。但在这里,他已经找不到任何有关坛阳戏的痕迹,书本和网络资料里的剧中多样,没有任何他熟悉的名字。
更不懂,那出在虞朝备受盛名的《哭鲤魂》,让他们戏班一举跃为江南榜首的戏,为何现在,却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
更迭的历史似乎消磨掉许多地方的戏曲,在浩瀚的变迁里,作为坛阳戏根骨和精髓的《哭鲤魂》缥缈无踪。
坛阳戏,真的同书中所评判其他戏种说的那样,没落了吗?
方吾秋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他无数次登陆网络寻找,也曾去图书馆翻阅,却再也找不到了。
他今天突然想唱《哭鲤魂》,就像在虞朝那样。
短暂的伤怀没有消磨方吾秋的意志,他虽然看着温和,但性子一向开朗豁达,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午饭后,方吾秋就去买晚上直播要用的戏衣和饰品。
哭鲤魂的扮妆繁复,未免耽搁直播时间,他必须要在直播前就扮妆完成。
……
哭鲤魂讲的是一条红鲤鱼成精后化身女子被报恩的故事,整出戏很长,他今天的直播也只能唱其中短短的一折而已。
他下午出门也顺便买了新的电脑设备,师傅上门安装后,没多久他看着时间就开始扮妆。
夜晚悄悄掀开了窗帘,在夜空里转转悠悠的月亮忽然跑进暗暗的云层里,消失不见。方吾秋并没有察觉窗外天空的变化,只觉得明明太阳已经下山,但浑身还是像发着闷热,油彩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他很快扮妆完成,将新买的戏衣拿出来,换上彩鞋彩裤,最后把长衫下裳和云肩侍弄好,一袭红艳艳的鲤鱼精装扮明艳动人。
云肩下的鱼尾穗子活泼调皮,盈红的颜色摇坠着像极了在湖里摆动的红鲤。
方吾秋对戏衣很满意,涂得红嫩嫩的嘴唇翘起来,娇嫩欲滴。他兴致勃勃对着镜子摆弄缠绕在下裳的红缎带,翘起小指做了个妩媚的动作,双手上撩到胸前,翻手如花,清越的嗓音唱:“雨滴镶落在莲花湖,圈圈涟漪我心喜,一朝身做人儿去,春色撩人哪我红鲤儿更多情。”
镜中的人居然分不清男还是女,曼丽的玫瑰花一样美好。
眉眼含情,已顾盼生辉。
他简单哼了哼调子,便提着裙摆坐在电脑桌前。这次的直播他还没有来得及在微博发预告,登陆熊喵喵首页的时候,预告栏那里,螺螺姐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位置。
短短两周他的名字已经从最底下的角落,逐渐上升到紧靠平台三大主播的身边,发展之迅速,确实让平台很多主播和观众惊讶。
方吾秋静等在直播前十来分钟,想着虽然固定直播的时间还没有到,但提前进去并无不可,便在开播前十分钟就按了直播间按钮。
他调整摄像头,电容麦和声卡,在空荡荡的直播间试了试今天的设备,感觉确实要比从前二手的清晰好用。
直播间现在还没有人,方吾秋自言自语着,端正坐好,水眼山眉噙着清水盈盈,时不时哼着曲儿,悠闲的模样可俏。
直到两声叫人心惊胆颤的巨吼惊扰了他的思绪。
“轰隆,轰隆——”
炸雷的声响从半开的窗外霹雳过去,方吾秋顿时被吓得站起来,提起裙摆慌慌忙忙去关窗。
他站在窗口看,外面的天空沉黑一片,是山雨欲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