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泽冷笑着把崔婉的手挥开,“不是凤儿不凤儿的事,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做尊重?”
“跟老子谈尊重?”段继文也觉得船上是折磨,现在浑身难受,看到儿子还闹腾,直接给了一巴掌。上辈子段长泽什么都没有,就拿自己的,乖巧的跟什么似的,还娶了一个很富裕的媳妇,现在为了一个穷酸的凤儿,就和他顶嘴?
段继文看着儿子狼崽子一样的模样,心中觉得发冷,明明是为了他,根本就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冷笑着说道:“我是你老子,而且到了a国我会外语,我知道哪儿可以打工赚钱,还都要依靠我,还敢和我嘴硬!”
段长泽没说话,只是用阴沉沉的眼睛看着父亲。
接下来的日子,段家一家四口在陌生的国度流浪,而段继文所谓的熟悉a国,根本就是胡说,他熟悉的是上层社会,a国的底层什么模样,他完全不了解;他确实会英语,但是不算娴熟,也只是一些很简单的打招呼的话,段家一家人赫然过得是捡垃圾的生活,唯一庆幸的是a国的资源多,捡垃圾要比国内的流浪汉强。
段长泽在半个月之后,打听出来华国这段时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因为青霉素让a国几个很重要的人才输送到了华国,他对父亲恨极了。
他就知道,根本不会打仗!当时为什么没有警醒,被母亲喂了药,被逼着来到了陌生的国度?
他甚至觉得,当年宁蓁蓁逃离舞厅的时机,恰到好处。
因为卖报纸,慢慢认识了一些字,而且因为知道的消息多了,他对宁蓁蓁并不讨厌,一来是因为凡是她开始连载就卖得很好,完全不用发愁报纸的销量问题;二来则是报纸上常用异常热络的语气夸奖国家的变化,因为孙家的药厂出了青霉素、头孢、蓝色小药丸还有各种疫苗,让华国因为这些独一无二的药,在世界上都有了话语权,因为佩服孙家,也自然不会对孙二少奶奶有什么坏印象。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理解宁蓁蓁了,当年凭什么为了段家卖力?要给段家钱?这样的家人不值得,他们执拗保守自私,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总是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去行事,就像是现在,根本没有r国挑事掀起战争,段长泽生气地和段继文对峙,而段继文又换了一套说辞:
“就算是现在不发生又代表了什么?我是你老子,难道会骗你不成?”
“华国现在就是虚假的繁荣,因为咱们在沪市,在租界,那群外国人要吃喝拉撒,要找乐子,所以沪市很繁华,但是都是假的。”
“华国总体贫穷落后又懒惰,本来就欠教育,反正以后就算是独立了,还是不行,距离发达国家远着呢,自己内部乱七八糟的。”
段长泽想着,父亲这种胡说八道,明显是卖国的说法,没想到祖母和母亲居然想也不想就同意这种说法。
崔婉或许是看出了儿子心中的怒火,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地睡在儿子的身旁,“你别怪你爸,当时段家所有的资源都在他身上,他读书多,见得多。”
“咱们已经到了a国,华国没事不也挺好,晚点咱们也可以风风光光回到国内,这叫做什么?叫做衣锦还乡。”
“当年婆婆劝我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也终于是等到了丈夫的回心转意,长泽,所有的事都会好的。”
崔婉不知道,正是她的话,彻底让段长泽下定决心离开这个泥泞,父亲根本就看不起崔婉,总是透过母亲在看别人,年轻的时候在外胡闹和人私奔,年老了又逼迫母亲在外做活。
这样的段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而且在国外的日子根本就不如华国,在这个陌生的国度,a国人对华国人并不友善,称呼他为黄皮猴子。他要回国,就算是今后发生战争,死也要死在华国。
段长泽的离开,让段母受不了打击病倒了。
她很清楚,儿子虽然承认了崔婉作为妻子,但是心中是不满意的,一直没有和崔婉同房,他们段家就要绝根了,而且还是在a国,死都没有办法回国。
在临死的时候,段母握住了段继文的手,然后看着崔婉,“再生一个儿子。”
崔婉用手捂住面颊,摇了摇头,她因为太过于辛劳都没有了生育能力。
段继文也同样是如此,就算是崔婉可以生孩子,他也有心无力。
段母不甘心,a国太乱了,她甚至不知道孙子死了没有,难道段家就绝后了?最后喃喃地说道:“我想回国。”
她一丁点都不想在a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过得比在华国更糟糕,段母一直不肯承认,到了临死的时候,她是恨着儿子,恨着儿子把日子过成这样,死都没办法死在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