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肚子咕咕叫着,虽然他看不上现在的画廊,觉得没有艺术家的坚持和天分,但是好歹可以稳定拿到工资。他为了画廊日夜都睡在教堂,结果这个工期一赶完,直接就把他给轰走了。
段继文在心中想着,要是谢琳琅赚了钱,他可以开自己的画廊,让以前的老板追悔莫及!
段继文在心中发泄着他的情绪,表情也十分狰狞。
孩子也是看人眼色的,段长泽本来哇哇哭得伤心,看到了段继文的样子,大声的哭成了小声的抽泣。
此时楼上的崔婉被辣椒迷了眼,正在窗口让风吹一吹,看到了楼下站着熟悉的身影,泪水就哗哗地往下落,“继文!”她的声音几乎都破了音。
这一声把段继文给吓得是心惊肉跳,在明面上他们还是表兄妹的关系,哪儿有表妹直接亲密地喊名字的?
段继文匆匆上了楼,见到了崔婉,劈头就是一句,“怎么是你在做饭?琳琅怎么不做饭?”
谢琳琅刚开始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和他私奔到了沪市之后,慢慢手艺起来了,她还去给人做过一段时间的厨娘。段继文吃惯了谢琳琅的饭菜,也就是刚哄着谢琳琅去舞厅伴舞,凑合吃了一段时间崔婉的饭菜,在他看来都已经去伴舞有十天了,所有的事情应该恢复到正常。
谢琳琅做饭就是正常的其中一个环节。
崔婉的眼中流露出悲愤来,“她傍上大佬,跑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段母急急从房间里出来,把段继文扯入到房间里,她还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哎呦,你把人当做心尖尖,别人直接跑了,邹经理都过来说了,你看看我耳朵,当时邹经理看着一场空,直接把我耳朵上的金耳坠一扯,可把我疼得哎呦哎呦的,都流血了……”
段继文根本不想听什么耳朵的事,看着段母絮絮叨叨说当时疼什么的,直接说道,“是不是你们说漏嘴了,说了崔婉的事?让她生气了。”
段母气得跳脚,“怎么可能,当时婉婉都病着,怎么可能说什么?你看婉婉现在也气色不好。”
段继文离开家里没给家用,家里可以说是一穷二白,段母忍痛买了她的一个小玉坠,很是节约着吃吃喝喝,别说是崔婉了,就连段长泽也瘦了一圈。
崔婉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继文,你总算是回来了,现在家里根本就是一团糟。”
段继文本来要说话,忽然闻到了一股糊味,脸色一变,“饭菜?”
“糟了!”
崔婉急急忙忙去抢救饭菜,段继文则是从母亲的口中问当时的状况。
段继文好几次都忍不住打断母亲的话,到了最后问道:“你们有没有去舞厅里看看?”
“那怎么可以?”段母的脑袋像是拨浪鼓一样摇着,“那种脏地方可不能去,名声都毁完了。”
段继文揉了揉眉心,听着段母车轱辘一样说着这些话,直接说道,“够了!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嚷嚷的有什么用,我下午去一趟百乐门,先吃饭。”
为什么谢琳琅会忽然不见,段继文不相信是短时间就找到了下家,而是坚信谢琳琅在赌气,说不定就暂住在百乐门。
当年如果不是他一直追谢琳琅追的很勤,加上她又因为家里的事想要离开,不然还追不到谢琳琅。如果谢琳琅是那么容易变心的性格,早刚开始去报社做校对员的时候,就会直接留下,而不是辞掉舒适的工作,重新再找工作。
段继文饿得有些头昏眼花,想要吃完饭好好再问问崔婉,结果这一顿饭注定是等不到了。
脆弱的锅直接被烧穿了,崔婉咬着唇,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而此时段长泽也饿了,撒泼要吃饭。
段继文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好端端的一个家成了这样,他身上还有结算的工资,直接把所有人都抛下,说自己要去百乐门,就顺便出去了,拿铜元买了粢米团。
段继文吃了一个粢米团,想到了昔日里的味道,自从家里人过来了,谢琳琅就再也没有吃过粢米团了,想到了这里,心中难得柔软了一下,再买了一个粢米团,准备见到了谢琳琅给她。
拿着粢米团,段继文心中有些埋怨,现在家里都乱成了这样,谢琳琅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对方没有良心,他还是有良心的,还给谢琳琅带吃的东西。
段继文吃饱了之后,浑身又有了力气,浑身使劲儿走到了百乐门的门口。百乐门正门紧锁,偶尔会有打扮入时的人从侧门过。
“我是邹经理的熟人,先前有个叫做辛夷的舞女是我认识的,想过来打听一下状况。”
段继文想用彬彬有礼去套取消息,但是门口的保安才懒得搭理他,一直到段继文把工资都给拿了出去,才有人说道:“如果你要说别人我可能还不知道,辛夷就做了三天,已经辞职结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