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番外(43)
“前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邱巍已然认命了。
黑袍魔修忽地凑近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邱巍脸上的土,说出的话倒挺亲昵,“至少你我有一点相同,我也不想让天幕海好过。”
邱巍眼见着自己对上了那双浅银掺金的眼睛,绮丽如梦又诡谲华艳,好似一片深海,坠入其中就不得而出。
他喉结颤抖了一下,情不自禁挪开了眼睛,生怕再被蛊惑。
就这么会功夫,黑袍魔修已然挪开了袖子。一时间,邱巍也说不出他是松了口气,抑或是莫名失落。
黑袍魔修走远了,他的身影似是烟气凝聚又像妖物化形,黑漆漆森然然,缥缈无定似乎随时都能消失。
“大劫将至,你且安心活着。”这么句话飘到邱巍耳朵里,他那颗被攥紧的心也松弛下来,心想这祖宗总算走了。
“将来我有用得到你的时候,毕竟你我有缘。”然而还没完,后半句话立时让邱巍气得磨了下牙。
谁和你这祸害有缘,谁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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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虔子文回到太衍门的时候,门内已然恢复如常。
纵然有个魔修闯入了太衍门,还全须全尾地逃走了,毕竟没有小弟子伤亡,要丢脸也是掌门和长老们面上无光,其他人并未受影响,照旧打坐修行一切如常。
虔子文化作一缕烟,熟门熟路地钻进了祖师殿里。
太衍掌门故友晏歌与一众长老都在,个个表情严肃沉默不语。唯有白石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晃荡着两条小短腿。
白石一见虔子文来了,眼睛立时亮了,发出一道神识传音:“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那小辈被你祸害死了,肯定要折在半路上。”
“我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么?”虔子文斜了她一眼,坐在了白石旁边。
纵然隔了只有一丈远,那边的太衍门一众大能,都好似看不见他般,连眼神都没投来一个。
虔子文和白石远观他们的模样,像观众欣赏台上戏子的表演,置身度外着实悠闲。
白石晃了下脑袋,又传音道:“反正被你坑过的人不止他一个,你要是祸害起人来,一抓一个准,没谁能敌得过。就连罗浮不也着了道?”
听了这话,虔子文要给自己辩解下,“那并非我的本意,酒不醉人人自醉。谁叫我太好看呢?”
“是是是。”白石浮皮潦草地敷衍,趁他不注意,终于一把掀开了那张面具。
即便看多了他的模样,有了点抵抗力,白石还忍不住感慨,这人虽然说话讨厌,可刚才那句当真是实话。
换成谁有了这张脸,都能为所欲为。
虔子文懒得要回面具,只扬眉问:“这帮人商量什么呢,都没人说话。”
纵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也如惊鸿过隙流光乍现,晃得人心绪紊乱不得安宁,着实太造孽。
白石撇过头,才说:“他们在商量这事究竟是谁干的,有何目的,是否要上报给天幕海。虽说你抓了血魂背锅,可谁也不相信他有这种能耐,在太衍门大阵里走了一遭还毫发无伤。”
“再有就是甩锅,长老们说那件东西被人盗走了,责任该由掌门承担大半。反正掌门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师父晏歌就聪明些,干脆一言不发。”
“谁师父?他可不配当我师父。”虔子文说这种混账话时睫毛都不颤,理直气壮得很,“天底下,也没谁能当我师父。”
白石冷言冷语地怼回去,“当日在祖师殿前,你三叩九拜可不是真?”
虔子文也冷笑,“权宜之计罢了,晏歌受了我这几拜,可算糟心极了,他活该!”
器灵小姑娘不仅没生气,反倒眉开眼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欺师灭祖的小混账!”
“没大没小,不知长幼尊卑!”虔子文伸指弹白石脑门,立时红了一小块。器灵小姑娘疼得呲牙咧嘴,一叠声骂他欺负人。
虔子文只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临行前他又望了望大殿那边,若干长老正与掌门对峙,气氛紧绷得很,晏歌还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东西都丢了,你们再扯皮又有什么用?
虔子文扬了下眉,他不由摸了摸自己胸前,以前一直空荡荡没有声音的胸腔里,终于有了声响。虽说声音微弱,可那毕竟是他的心。
他懒得再看太衍门这群糟心长老,直接转回自己的洞府。他刚进院子就看见有人正堵在门前擦剑。
已然是夜深了,齐佑天乌黑的头发,也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冷然如冰的月光,落在他长睫毛上,像凝了层霜。那段由鼻梁延伸而下的英挺线条,到了下巴干净地一收,漂亮极了。
少年剑修端坐于门前的石凳上,一丝不苟地擦剑,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