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春色如(19)
姜桃桃攥攥手心,还是很生气。
邵介把她塞进轿辇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回屋后,姜桃桃给姜杏之写信,痛骂姜月桐。
······
第二日,姜杏之就收到了西宁侯府家丁送过来的信。
一同送来的还有大夫人给她准备的时令瓜果,有桑葚果和一小碟荔枝。
“家里还不如观里清净呢!”姜杏之吃了一颗桑葚说道,点评道。
香净也很怀念在扬州的时光:“大家族里龃龉多。”
姜杏之叹息。
将手指上紫红色的汁水儿洗干净,将信纸收好。
难得姜杏之没有去岱宗观,经姜桃桃的信提醒,姜杏之这才记起她是过来“静思反省”的。
“要不然姑娘要抄几本经文做做样子?”香净看她愁眉苦脸,小声道。
姜杏之默默地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还是西宁侯府的六姑娘呢,恹恹地叹了声气:“过几日再说吧!”
“今儿雨小,玉霞观的香客向来不多,要不然姑娘去拜拜三清,或者去求个卦,算个姻缘。”香净也觉得自家姑娘委屈,给她出主意。
“我听府里的老人说,玉霞观算姻缘可准了。”阿渔起哄道。
姜杏之摇摇头,她不想知道她的姻缘,她重生回来本就太过玄幻神奇,她不由得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仙人道佛。
若真有幸能碰到有天眼的道长,测得姻缘,结果是好那自然开心,若结果不尽人意,她是信?还是不信?
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她的姻缘在哪里呢!
上辈子直至她十六岁去世的时候,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阿渔和香净对视一眼:“那姑娘去岱宗观?”
姜杏之眼睛微亮,又慢慢变暗:“也不好总去打扰道长。”
阿渔:“怎么能算是打扰呢?姑娘去还食盒啊!”
姜杏之开始蠢蠢欲动。
香净说:“不过食盒是不能空着还回去的,正好府里送了桑葚果和荔枝,姑娘可以装了带过去。”
客房有个小厨房,小厨房里只有一个灶台,可以做些简单的食物,但她们也没有食材。
“都送走啊!”阿渔望着桑葚果开始流口水,一幅馋猫的样子。
姜杏之笑出声摆手:“算了今日不去,你要吃便去拿了吃吧。”
的确不好日日去,去多了难免会招人烦,姜杏之很忧伤。
待在屋里也没事儿做,姜杏之坐到书案后,铺平宣纸,她许久不作画了,要是被外祖父知晓,定会罚她。
香净帮她准备画笔:“姑娘想画什么?”
姜杏之眼睛转了转:“还没想好,香净你去忙吧,我自己来。”
贺老太爷画得一手漂亮的工笔画,姜杏之学了几分相像,将将能入眼。
香净在做针线活,阿渔捧着桑葚在一旁看着。
见没人注意她了,姜杏之才准备动笔,宣纸被她裁剪得只有两个手掌大。
画中,男子乌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长眉入鬓,眼神温淡,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册,鼻若悬胆,红唇微启,姜杏之在唇上小心翼翼地点上光泽。
俊美,诱人……
男子此刻半倚着凭几,姿态悠闲,道袍挡住他的宽肩窄腰和那双大长腿。
姜杏之看着忽然觉得有一丝不满意。
咬咬唇飞快地换了一张宣纸,重新画了一张,只两处与刚才那张有微弱的不同。
改过之后,男子眼神并未落在书册上而是平视着,似乎是在与赏画之人对视,眸色温暖柔情。
原先平整的道袍也微微松散,脖颈完全漏出,喉结画得格外的细致,姜杏之很想继续往下画,只可惜,她没瞧见过男子的身躯,只能停笔,画上道袍。
“姑娘,你怎么脸红了?”阿渔看她。
姜杏之赏画赏得认真,差点儿就被阿渔瞧见画的内容,起身假装在整理书案,往两张画上覆了一张并未裁剪过的大宣纸,道:“许是热的。”
“今儿是比昨日热。”
姜杏之再看了眼她这一下午的画作,小心仔细地收好。
晚上香净想要来看看她的画,姜杏之心虚地说:“画得不满意。”
香净也没在意。
·
熬了一日,姜杏之忍不住想要去岱宗观了。
桑葚和荔枝昨日被阿渔吃得差不多了,姜杏之便带着阿渔出去买东西。
玉霞观前有许多小摊贩,卖着各式各样地小玩意儿和零嘴儿 。
姜杏之转了一圈,都没有买到合适的物件儿。
“姑娘,道长喜欢什么你就买什么。”阿渔腿都转累了,无奈地说道。
姜杏之回想几次见面,道长说喜欢吃甜杏,可现在还不到吃的时节,不过道长还喜欢吃梨肉。
“阿渔现在有梨子卖吗?”姜杏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