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237)
寝宫的激斗和抓捕,引来客院的神女玉锵。
她头发随意一盘,裹了件宽大披风,踏雪而近,了解来龙去脉后,厉声质问:“如此说来,太子殿下膳食中的毒,是你下的?”
“下毒?”夏暄以貂裘裹住娇妻,行至门外。
玉锵正色道:“不错,我来时暗觉殿下脸色不大对,又不敢确认,只好先替容容治疗,再秘密探查,不出意料,在大厨房寻获带毒的炖汤。”
晴容·鸮恍然大悟。
难怪太子早两日还吐了血,想必这嬷嬷曾不止一次下毒。恰巧太子因她的病而茶饭不思、汤羹不进,只偶尔吃几个果子,以致中毒不深。
而她化为鸮后,不辨色彩,无从辨识他眉额肤色是否正常;下人历来没胆量正视君王,亦未觉察。
众人细观刺客头脸和颈脖血淋淋,而猫头鹰则嫌弃地在积雪上蹭去血迹,无不夸赞这小家伙忠心又机灵。
玉锵笑道:“看来,今日是我冒犯了殿下的爱宠,还请多多包涵。”
晴容·鸮兴奋甩头,展翅飞向恩师前臂,亲热地用脑门蹭她,模样趣致得教人心头软绵绵的。
鱼丽玩心顿起,笑嘻嘻探手来揉。
晴容与小师姐玩闹惯了,自是任凭抚摸,还大摇大摆沿着她臂膀踏步至肩头,蓬成毛乎乎的球。
鱼丽笑赞:“小家伙未免太可爱了吧?难怪殿下独宠你!”
晴容·鸮骄傲地挺起了圆鼓鼓、毛茸茸的胸。
这下连表面高冷的甘棠也忍不住了,偷偷摸摸抬手,试图趁乱撸一把。
忽听太子冷哼一声,他尴尬缩回,收敛冲动,指挥侍卫关押刺客,收拾寝殿内推翻的杂物,请医官速来为两位殿下诊治。
玉锵嗅察极淡的迷魂香,忙让鱼丽清理红烛。
夏暄哈欠连连盘坐回床,左拥右抱晴容的躯体与灵魂,暗为新婚之夜的惊险而后怕。
不过,至少比他亲自下八十一只鸮蛋要好上万倍。
···
皇太子新婚三日不临朝,因天降大雪,省去了其他仪式,只召相关部门处置刺客,彻查北顺郡王在京残留的眼线。
恰好陆首辅登门请示急报上的疑难,得知太子遇刺,免不了担忧关切。
夏暄不好在当朝肱骨面前撸猫头鹰,只得暂且把晴容·鸮放至屏风旁的铜鸟架上,快速剥了个糖橘,悄悄塞给她。
晴容·鸮啃完橘子,大剌剌飞上书案,悠然翻起书册。
夏暄见两名朝臣各自领谕,不忍让他们冒雪而去,遂亲自点茶,谈起北顺郡王叛乱一事。
刑部侍郎素来爽快,和夏暄私交颇深,当下直言不讳:“殿下,两国盟约既定,这北顺郡王都落网了,老命丢了,手底下的人还非要闹个鱼死网破……也不掂掂斤两。”
夏暄气定神闲碾茶:“他多年谋划,被本宫和太子妃当众揭穿,到死亦咽不下这口气,才挑拨离间。”
陆首辅叹道:“他曾为赤月王储,后成了被放逐的王子,明面上对弟弟加封郡王表示接纳,实则处心积虑,妄图毁掉得不到的一切,唯恐天下不乱。所幸殿下英明,提前中止一场动乱。”
夏暄谦逊几句,以茶待客。
刑部侍郎又问:“下官进府时,见几名老太医进进出出,您和太子妃殿下……没受伤吧?”
“不曾,”夏暄眼底滑过稍纵即逝的感伤,补了句,“只是太子妃向来体弱,外加夜里受惊,本宫自然多加小心。”
陆首辅和刑部侍郎齐声道:“两位殿下洪福。”
待二人饮完茶汤告退,晴容·鸮慢悠悠滑向夏皙腿上,忿然把脑袋搁至他掌心。
——若无人毒害,她哪里体弱了?她勇猛拦截敌人,几时受惊了?
夏暄大乐,托住她下颌,狂揉一通。
“小晴容,你有一回发烧迷糊了,也把下巴搁我手里,还抱住我,用脸拱我……有印象不?”
晴容只能装傻。
毕竟当时她意识到自己不是豹子,还抖了个机灵,特意装模作样喊了句“君父”。
为化解去而复返的怯赧,她重回案上,揭开樟木匣,挑选印章,组了半句话。
——陆姐姐,侧妃。
夏暄固然晓得她言外之意。
他的妻,一直担心自个儿醒不来,担心他独守空房。
如若世上有另一位女子既有资格入主东府,又是她信得过的,莫过于陆首辅的千金,尤其陆清漪还曾是他母后意属的儿媳人选。
夏暄淡笑:“少推卸责任!你的陆家姐姐,志不在此。”
晴容·鸮歪头,圆眼满是疑问。
“上回游积翠湖,嗯……就是你主动亲我那次,阿皙曾刻意让陆姑娘与我多聊。可她字字句句,无一不围绕改制,更试探问……将来有没有可能恢复前朝的女子科举制度。依我看,她有志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