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音坐在玄墨身侧,中规中矩,那风流修士似是对顾沉音颇敢兴趣,主动倾身前来打招呼。
“小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姓顾,名沉音,栖道山内门弟子。”顾沉音一板一眼,不失分毫礼数。
玄墨的沉铁真的沉了,负界龟也死的惨烈,如今还能回去,一看就是借乘这修士的法宝,不客气点不行。
“怪不得顾小兄弟深得玄墨兄的喜爱,这礼数倒是周全得很,和你家长老一个模样。”风流修士拿出一把折扇来,在月匈前扇动几下,笑的畅快。
从哪看出的深得喜爱?顾沉音看看自家长老,玄墨一手端酒沾唇,面色安然,也没多言。
“对了,在下姓姬,是你家长老的好友,你就喊我一声姬哥便好。”
姬哥?鸡割?
顾沉音微笑点头,“多谢姬哥款待。”
“唉唉,不必客气。”姬哥大方摆手,指了指身侧两美人,“顾小兄弟可有看上的,唤过来伺候便是。”
“不必了。”玄墨抬手,揉了揉顾沉音头顶,“这孩子年纪尚小,还没到时候。”
“哎呀,玄墨兄你就是太刻板,这小兄弟再怎么也成年了,我在他那个年纪,可是放纵享了各种美妙滋味。”
看玄墨仍旧不让步,姬哥忍不住咋舌,“跟着你啊,这人生一半的乐趣都没了。”
顾沉音眯眼感受着头顶不轻不重的力度,有些享受,但下一刻,就记起了自己的倒计时。
玄墨恢复这一头乌丝,老头也一副不急不忙的模样,看来蜃珠已经起了效用。
顾沉音余光一瞥,只见众弟子正紧紧盯着这面,一副见鬼模样。
玄墨长老是能微笑着摸弟子脑袋的慈祥长老吗?
根本不是!那手要拧下弟子脑袋才是真的!
想起舅母苦口婆心的模样,若是让顾家人再知道自己与玄墨纠缠不清,怕是会关着自己,再不让远行。顾沉音低了低头,妄图让那只手滑下去,但头上的力度越发舒服,让顾沉音忍不住反而蹭了蹭。
“你睡了许久,先吃些东西。”玄墨放下手来,执筷在桌上看了一圈。
“喜欢吃什么?”
若是以前,顾沉音不但要说个不饿,还要再关切的问问玄墨想吃什么。
但现在……顾沉音看了看众弟子惊讶到吃空筷的模样,再想想舅母的眼泪。
顾沉音故作高傲的扬扬下巴,看着离自己最远的落花生粒,“要那个。”
快,把我赶下桌去!
玄墨点了点头,用灵力将那盘落花生托来,一手挽袖,一手执箸,夹来一粒到顾沉音面前。
白师兄一口酒水呛到了嗓子里,不敢大声咳出来,憋的满脸通红。
顾沉音看了玄墨一眼,抿着嘴唇摇头,身子后缩,耳中隐隐听到吸凉气的声音。
“怎么?”玄墨放下筷子,关切的看着眼前之人。
“要最大那粒。”顾沉音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堂而皇之使唤自家长老,别说整个栖道山,就连姬哥都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弟子,忍不住侧头瞪大眼睛。
玄墨平日里最重礼节,像饭桌上挑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顾沉音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被赶下酒桌就是分分钟的事。
旁边半晌没做声,顾沉音转头,只见玄墨低头正仔细盯着盘里的花生粒,这人真的在找最大的那粒!
顾沉音用救助的眼神看向老头,前辈,你是不是把长老脑子治坏了?
老头明显没懂顾沉音的意思,满脸油光的朝顾沉音竖起大拇指,“牛!”
玄墨终于夹起一粒花生来,递到顾沉音面前,如献宝一般,还带着分愉悦。
顾沉音味如嚼蜡般咽下花生粒,偷偷捏了几把,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如意糕也不错,清爽解腻,回味甘甜。”玄墨又夹来一块如意糕放在顾沉音面前,看顾沉音乖乖开吃,便靠近了自家弟子,在耳侧含笑轻语,“这块如意糕上,芝麻最多。”
玄墨突然的亲昵,让顾沉音口干舌燥,猛灌下两杯酒水,觉得心中更是烧的慌。
“这十年未见,玄墨兄也变了许多。”姬哥心中仍是诧异,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顾沉音。下一刻,玄墨转过头来,微倾身体,挡住姬哥视线。
“还记得上一次海市开启时,我与玄墨兄各买了一笼觅缘蝶,说是能寻到有缘之人。我的觅缘蝶在园中不往外飞,甚是奇怪,不知玄墨兄的觅缘蝶如何?”
玄墨端起酒壶,给顾沉音满上酒盏,面带无奈之色,“在路上便死去九只。”
“啊。”姬哥投去同情的目光,眼底带着许些幸灾乐祸。
“那一笼应是十只。”姬哥忽的想起来,“玄墨兄,还有一只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