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老回忆片刻,脸色发白,“若是我没记错,选中那弟子的两柄灵器皆含戾气,互相争夺不过,竟在灵器库中打斗起来,把那弟子两只手皆伤了,再也握不起灵器,两灵器方才安稳。”
“那……”霍汝州有些震惊的看向光幕,只见一样灵器首先亮起。
“凡品砍刀?”霍汝州险些笑出声,“吓我一跳,原来也只是个凡品罢了。”
话音未落,只见黑水旁两样灵器亮起,一剑一箫,皆嗡嗡作响,气焰升腾,大有夺主之势。
“这两件皆是上品中阶灵器,器灵前辈应该可以……”霍汝州收敛笑意,话未说完,只见又是两处灵器亮起,一刀一鞭,威声赫赫。
“这次是仙品初阶,可有点难办了。”霍汝州也皱起眉头,“五器争主,如何是好?”
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黑水深处的光亮一个个延伸开来,宛如百里灯火,绵延不断。
“这,这顾沉音,难不成是属灯油的?怎么灵器都亮了?”霍汝州深吸一口,“这要是争起主来,怕是要把他给剁成肉泥才行!”
“下至凡品,上至仙品,都有认主之意,实是奇怪。”一长老疑惑开口,“莫不是这顾沉音的体质,有蹊跷?”
灵器亮成一片,宛如汪洋器海,一眼看不到边,顾沉音站在黑水之中,渺小宛如沙砾。
距离顾沉音最近的几样灵器,猛地散出戾气来,锋刃闪着冷光,似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顾沉音虽不知详情,却敏感觉察到几分压力,灵器阵鸣之声忽的响起,让顾沉音头痛欲裂。
玉台之上,一袭玄衣跃下,站于法阵之上,闭目沉吟,指尖灵力汇聚,注入法阵之中。
“玄墨长老最是炼器爱器之人,若灵器库中出什么事,他定是心疼万分。”霍汝州歪头,不动声色拉住迈步的容长老,“容长老,你知道的,现在去灵器库,无异于送死。”
“放手!”容长老面带急色,“沉音有危险!”
法阵线条之上,灵力汇聚发亮,玄墨却并未被传送出去,再试,也还是如此。
“应该是器灵封-锁了灵器库。”霍汝州摸着下巴,“啧啧,这顾公子,果真是来报复玄墨长老的。”
“唔……”顾沉音在光幕之中,捂着耳朵痛苦扭头,低沉的、尖锐的、清脆的、带着韵律的各种声音,如附骨之蛆,纷纷往耳内钻去。
“不好了,这种情况,怕是……”器灵一声叹息,“罢了,我也守这库房几千年,虽然一个灵石都没给我发过,但也算不辱使命,保了……”
“都给我闭嘴!”一声怒吼带着满满的痛意,顾沉音实是被弄得心烦意乱,恨不得当场去世。
灵器库瞬间陷入诡异的静谧,顾沉音耳边一清净,还未喘上一口气,只见灵器纷纷离位,转向身侧灵器,猛地攻击开来。
“完了完了。”霍汝州遗憾的摇摇头,“你看看,太惹器爱了也不行。”
灵器比拼造成的冲击和气流在灵器库中肆虐,顾沉音狼狈躲闪,脚下似是猛地踩到什么东西,一个不稳,摔入黑水之中。
水下也有着淡淡的光芒,却异常温柔,顾沉音在水下向上看,却丝毫看不到发光的灵器们。
那水下亮的是什么?
顾沉音摸了摸绊倒自己的凸出,擦去上面淤泥,古朴的纹路显现出来。
余光里,一粒金色闪过,注入纹路之中,顾沉音心中一震,只见整个池底开始发亮,斑驳的淤泥纷纷脱落,一条条灵光汇聚,如河流一般急速冲刷黑水池底,显露出让人无法挪眼的完美曲线。
“泽世弓!”霍汝州眼中是无法掩盖的惊异,“传说中有破天灭日之力的天品灵器!竟然还在栖道山!”
“不可能!嗝!”醉醺醺的老者抱着一坛醉春雪,跌跌撞撞的上了玉台,“当年老山主飞升,明明带走了弓,怎么可能在灵器库,嗝!”
“秋长老。”霍汝州面带嫌弃之色,抬袖捂住口鼻,“谁那么没品味,用醉春雪灌你,好酒都让你糟蹋了。”
秋长老走着八字步,一脸枣红,眼睛都快睁不开,拉着霍汝州就往台下跳,“玄墨长老,快,快去把这小贼拿的灵器缴了,他配拿泽世弓吗他,拉都拉不开,让他滚回顾家去!”
黑水池中,带着浓重历史感的沉稳声音灌入顾沉音耳中,清晰异常,“吾名泽世,幸得垂青。”
顾沉音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泽世弓缓缓浮出黑水,众灵器瞬间停止打斗,回归原位,收敛光芒,如朝圣一般,静静的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泽世一出,万器归伏。
像被鼓励着般,顾沉音缓缓趟水过去,伸手握住弓把,眼前白光一闪,再站稳时,顾沉音发现自己回到了鸾凤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