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琢磨着,很快便跟秦挚走到了湖边。
莲湖清澈见底,种着大片大片的荷花,微风拂过,湖面水波潋滟。
林曜吹着风,赏着美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顿时觉得身心舒坦,毛孔都惬意地张开了。
秦挚负手而立,视线却是看着林曜的。林曜今日穿着身白衣,肌如美玉,长发用精美发冠束起,极是明艳动人,衬得湖景便极寡淡无味。
他原以为林曜是只乖顺诱人的小狐狸,现在才知,这只小狐狸还是会咬人的,且性情极倔,吃软不吃硬。
但谁让朕就偏爱这只小狐狸呢,凶是不敢再凶的,怕把小狐狸吓跑了,没办法也只能捧着宠着了。
林曜被秦挚盯得毛骨悚然,时时戒备着他的动作,却发现秦挚只是看着他,半晌也没有打击报复的意思。
他实在憋不住了,主动问秦挚:“你不生气?”
秦挚不解:“生什么气?”
林曜破罐子破摔道:“我在牢中掐过你,你就一点都不想掐回来?”
“为什么要掐回来?”秦挚笑看着林曜,满眼柔情道:“打是亲骂是爱。贵君亲近朕,朕高兴还来不及。朕皮厚被掐几下无妨,贵君别伤着手便好。”
秦挚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林曜瞬间听得毛骨悚然。秦挚不仅不报复他,还关心他伤没伤到手?
这人还是他认识的秦挚吗?林曜心底莫名不安,总觉得秦挚是在黄鼠狼给鸡拜年,别是想憋出大的吧。
“你想干嘛?”林曜警觉道。
秦挚亲昵地牵着林曜手,笑道:“朕说过会对你好的,自是在履行诺言。”
“……”林曜一时无言,半晌挣开秦挚的手,信誓旦旦道:“你别以为对我好点,我就能原谅你了。”
他现在想起秦挚出尔反尔那事,还气的火冒三丈。
秦挚听完笑而不语,也并不灰心,他那晚答应过林曜,会对他好信任他尊重他,说到自是要做到的。他还等着曜曜快一点喜欢上他呢。
那日游湖后,秦挚俨然像换了个人。他每晚都会来重华宫,还破天荒地试着找机会跟林曜谈心。这晚用过晚膳后,他还特意跟林曜道了歉。
“朕知道,先前朕做过许多错事,总凶你威胁你,还故意吓唬你……”
“等等。”林曜警觉问道:“吓唬我是怎么回事?”
“那晚朕说‘杀那些宫女不需要理由’是吓唬你的。朕并无意杀害她们。”
林曜怒瞪秦挚,他先前还真被秦挚给吓到了。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吓唬的吗?”
秦挚连忙顺毛:“现在知道不是了。朕越吓唬你,只会把你推的越远。”
林曜冷哼:“你知道就好,我这人很记仇的。那那些宫女是怎么回事?”
秦挚沉默,好半晌才看着林曜认真道:“朕许多年前曾中过毒,后来虽解了毒,体内却留有余毒。此毒隔段时间就会发作,发作时身体滚烫、腹痛如绞,神智也会不清楚,所以那晚朕才会对你动手。那些宫女被杀,也皆因朕当时毒性发作,失去控制,朕对此一直很抱歉。”
林曜其实或多或少都猜到了:“那你这毒要怎么解?看起来很危险啊。”
“曜曜是在关心朕吗?”
“……当我没问。”
秦挚笑道:“此毒不会危及性命,朕的师父也正为朕寻解毒之法,曜曜不必太过担心。”
林曜低声嘟囔:“谁说担心你了?真不要脸。”
说话时两人坐在塌上,已经准备歇息了。秦挚忽从身后拥住林曜,脑袋枕着他肩膀,语气缱绻道:“所以日后,还要请贵君好好保护朕,朕的性命就全仰仗你了。”
“别!千万别!”林曜心底凉飕飕的,连忙想撇清关系:“我可保护不了你,也担不了这责任,你还是靠自己吧。”
秦挚想设计找他麻烦,没门。
秦挚叹了口气,叹的林曜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身为君王,中毒的事一旦外泄,便极容易成为把柄。
“因为朕信你。曜曜是要跟朕白头偕老的人,朕若连你都不能说,那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秦挚信他?
林曜笑了下,并未把他这番话放心上。秦挚说信,那他就假装是信的吧。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秦挚这回竟像是要来真的了。
那之后,秦挚每晚来重华宫总要想方设法跟林曜谈心,林曜转移话题都没用。
他也借机得知此次参与叛乱的逆贼皆被斩首,郑修恺的族人也被牵连流放。遗憾的是,那幕后人的身份却还是谜团。郑修恺跟那假皇子已死,其他人对幕后人的身份全都一无所知。
林曜突然想起苏归,还特意问秦挚逆贼名单中有没有个看着很年轻的名为苏归的第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