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这番话是真心诚意替炮灰说的。
林允扶听完大为吃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皇子,父皇岂会不关心你?再说当初是形势紧迫,我们也没有办法。难道你忍心看着那么多百姓无辜惨死?”
“总之好事没我份,坏事活该我上是吧?就算和亲是没办法,那行刺秦挚呢?你们真觉得就我能成功刺杀秦挚?还是说,就算失败也没什么损失?你们劝我的时候,真替我考虑过吗?”
或许是被林曜说中,又或许是无言以对,林允扶跟唐涯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话说到这,林曜也没耐心跟他们纠缠了:“我知道你们来找我干嘛,正好也替我带几句话给林侯庭。从现在起,刺杀秦挚也好,传递情报也罢,我不会再帮你们做一件事。你们也别拿我是夏人这事压我,没用。”
林曜说完看着被他震惊到还没回过神的两人,又指着房门道:“我说的话,你们听清楚了就赶紧走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里是秦,不是夏,我也不是从前能任你们欺辱的人。”
他是替炮灰不值,炮灰蠢归蠢,但却对林侯庭,对唐涯都保留着信任,他是渴望亲情渴望爱情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害怕还去刺杀秦挚,后面更绞尽脑汁地传情报给夏国。
但他们却都辜负了炮灰,甚至没替他考虑过,仅仅是在利用他罢了。
林曜若没穿进来,炮灰现在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事实证明,林允扶跟唐涯还是要脸的。
两人用不可理喻、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林曜,随后便愤怒离去。
林曜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饮了口,哼道:“臭不要脸!”
这时房门忽被推开。
秦挚携着满身明媚的阳光走进来,噙着笑问:“是谁这么大胆,敢惹曜曜生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秦挚:暗中观察.jpg
第17章
林曜心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明知故问。
“陛下,您怎么来了?”他佯装惊喜。
秦挚眼神幽深地看了眼另两杯茶盏:“刚处理完政事,便过来看看。你皇兄和唐将军来过了?”
“陛下英明。”林曜奉承惯了,顺嘴夸道。
“你皇兄特来看望你,又与旧人相见,为何会不高兴?”
他还特意强调了“旧人”二字。
林曜暗自好笑,也没拆穿秦挚。
唐涯前脚刚走,秦挚后脚就来了,还试探的这么明显。若说秦挚没在担心他跟唐涯旧情复燃,林曜都不信。
他连忙捡秦挚爱听的哄:“唐涯哪是什么旧人。我遇见陛下,方知喜欢一个人,是会脸红心跳加速的,会时时想他,时时想见他,魂牵梦绕。迄今为止,我也就对您一人如此。您若还冤枉我,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这事秦挚是过不去了吧?
秦挚嘴上不说,心底却被这番话哄得极为高兴:“怪朕不该提起此事,曜曜也不许提死啊死的,晦气。还有你这张嘴,就是生来克朕的吧?”
否则怎么你一说话,朕心就开始软了?
林曜附和:“那是因为我爱陛下。我字字发自肺腑,自然动听。”
秦挚忽觉得有趣,他能听出林曜有时说的话仅是敷衍。
但自从举兵造反,弑父杀兄,屠尽反对他之人后,皇宫中谁见到他不是谨小慎微,唯恐说错半句话被砍了脑袋。
唯独林曜看似乖顺,实则丝毫不怕他,还敢屡次捉弄他,耍些小聪明。
秦挚并非看不透,只是难得能有人陪着说几句话,他实在舍不得毁掉。
他虽坐拥天下,受万民臣服,却也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秦挚来时已近午时,便留在重华宫用午膳。
没有外人,林曜也不惯秦挚要人布菜的臭毛病,自顾自地吃着。
秦挚起初不悦,还训过林曜几次,后来说着也嫌累,就慢慢地适应了。
古往今来,林曜绝对是后宫最恃宠而骄的贵君了。
正厅内,两人对坐同食,气氛恬静美好。
窗外阳光温暖,洒在树梢像镀着层金,微风拂过,抖落满地金屑。
林曜懒洋洋地看着窗外,不禁叹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春季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秦挚顺着林曜视线看去,不知怎的忽兴致大起,提议:“连日闷在宫中也很无趣,曜曜可想随朕出宫走走?”
出!宫!
林曜霎时眼睛都亮了,秦挚要带他出宫?
“好啊好啊。”林曜忙不迭点头:“我吃完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秦挚没说话,默然看着林曜嘴角沾着的饭粒。
忽用指腹轻柔拭掉,又动作自然地放进自己嘴里。
“此行需低调,不能惊扰百姓,曜曜跟朕都得先换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