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这个场景，就像四年前他第一次来医院看贺璟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时拦他的是戴纳和默尔，现在换成了严莫和费鸿。

“我来道歉。”

慕珏依旧带着银色面具，语气却不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

“没必要。”严莫神情冰冷。

“我来都来了，见一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费鸿打断了，“我们上将已经出院了。”

说完两人也不听他说什么，转身就走。

出院了？慕珏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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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璟来了。”顾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顾淮升才刚苏醒不久，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

“这几年，”顾淮升看着脸颊削瘦的贺璟，“辛苦你了。”

“小慕的事……”

一说起慕珏，顾淮升就心里发沉。

当年他以为拔除了所有三大世家安插在第一军团的钉子，却没想到一直跟着他的祁曜逸会是阿尔瓦家的人。

当年他被袭击后，祁曜逸用他的个人终端给顾夫人发了消息，慕珏这才会钻入圈套。

“我已经搜集好了证据，会在仪式当天公布。”贺璟沉声道。

顾淮升的嘴唇嗫喏了半天，最后拍了拍他的手道：“贺璟啊，小慕当初救了你，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不要……”

“军部还有事要处理，我就先走了。”说完他对顾夫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的贺璟微微转头，“一定要保护好顾上将的安全。”

默尔敬了个军礼，“是！”然后他又上前一步，低声道：“老大，你的身体……”

“我没事。”

上了停在楼下的悬浮车后，驾驶座的勤务兵从后视镜看着贺璟道：“上将，我们现在回军部吗？”

贺璟微敛双眸，过了好一会才道：“去慕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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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房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回到这里。

还有两天……我就能来陪你了……

贺璟掀开沙发上的防尘罩，慢慢的躺在了上面。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一滴眼泪从贺璟紧闭着的眼角溢出，划过高挺的鼻梁，没入了耳边的发丝。

看着爱人被卷入黑洞的那一刻，贺璟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活生生的扯了出来。

这三年来，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全都是慕珏的影子。

他的每个神情就像是融入到了自己的骨血之中，慕珏不在了，自己就像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

贺璟知道，爱人一定是想让自己好好活着。

但他没有他，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狱。

贺璟在浑浑噩噩中，陷入了沉睡。

“贺璟。”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夹杂着哽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是我，我是慕珏。”

贺璟在恢复意识后，全身就开始剧烈颤抖，但却不敢睁开眼睛。

“贺璟，我回来了……”

慕珏从医院离开后就到处寻找贺璟的踪影，却并没有找到。

得知贺璟并没有回军部的消息，他顿时急的五内俱焚，直接用光脑入侵到贺璟的个人终端这才得到了定位信息。

贺璟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张他朝思暮想的面庞。

但他却没有出现任何激动的神情，只是静静的坐了起来，看着他面前站着的慕珏。

“贺璟……”

话还没说完，慕珏整个人就被贺璟环住了腰。

两个人一站一坐，贺璟将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口。

“你怎么……”贺璟的哽咽声发闷，“现在才让我梦到你……”

一句话，让慕珏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救我……”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慕珏微颤的手放在了他的脑后，“因为你在我心里，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

贺璟听到这句话，心脏就像被刀尖狠狠剜过。

他抬起头看着他，“可我想你活着，你不在，”贺璟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每次一看不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空心菜。

慕珏想起当时听到这句话被逗笑的自己，泪流满面。

贺璟抬起手，温柔擦去他下巴上的泪滴，“别哭，我心疼。”

慕珏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露出一个近乎难看的笑容，“嗯，我不哭。”

贺璟心里不断乞求着，让这个梦长一些，更长一些。

“你不要走。”

慕珏坐到他身边，靠在他的肩上，“不走，这辈子我都陪着你。”

****

隔天贺璟睁开眼睛时，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怔愣着看向自己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