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看在失散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景帝也会答应吧……

毕竟，宫中的皇子们十六岁后，便会有专门的宫女引导皇子们敦伦之事。就拿与姜肆同龄的严景璘来说，来书院之前也已通晓人事，府中更是安置了几位侍妾。

若非要陪同梁玉来云龙“镀金”，恐怕如今也已经有了正妃。

与之相比，十八年来都在民间长大的姜肆，在此事上，怕是落后了严景璘不止一星半点，景帝想来也会对此十分忧心的。

“侧妃？”

姜肆想起那日无意中听到严景璘说要让叶娆当侧妃的言论，眼中冷光浮现。

他抚摸手中沾染了他体温的小小玉人儿，“我心中自有打算。严八，不许再擅做主张，明白么？”

少年淡淡的声音不辨喜怒，如珠玉掷地，泠然有声。

严八心里一突，抬头时欲要劝解什么，却见离开了少女的视线后，姜肆已恢复了平日冷冽。那与景帝如出一辙的深邃眉目冷硬如刀，将严八的眼睛刺得生疼，心中更是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忤逆之意。

这份压迫感，比之景帝，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严八想起上次将叶娆之事告知景帝后，差点被姜肆送回严统领手下的情景，连忙低头：“是。”

被送回严统领手下倒不怕什么，怕的是再回到严景璘身边，终日无所事事，这对严八来说，无异于自我了断。

严八遂不再提及此事，转而将胡藩国二王子近两日的动向禀明姜肆。

“殿下，听严东说，梁府那位庶出大小姐梁玉似乎与胡藩国二王子是结拜兄妹的关系，您看要不要再增派人手去查查此事？”

梁玉么……

似乎想到什么，姜肆沉吟道：“让严西去查查，严南严北继续留下保护娆儿。”

十日历练时，他便察觉梁玉想对娆儿不利，得让人防着点。何况他分明与梁玉无甚交集，这几日她却频频来找他，实在是事有蹊跷。

“是！”

严八隐匿后，姜肆将玉人儿拿出来细细摩挲，当看到玉人儿脚底下的两字字时，他忽然想起少女嘟着小嘴别扭送礼时的模样，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不知今晚，她的梦里……有没有他呢？

叶娆的梦里，的确有他。

不过那是一个……噩梦。直到天亮以后，叶娆想起梦里的场景，还是有些恍惚。

“叶娆，你今天怎么了？神思不属的。”钱百香拉了拉叶娆，提醒她该转移场地了。

“嗯？”

叶娆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被钱百香带着，一路来到了蹴鞠场。

今日云龙书院要与二王子比赛蹴鞠，三局定胜负。此次比赛虽名义上是两国之间的友谊赛，但思及胡藩国在大盛边境的动静，怎么也不会是明面上那么平和。

事关大盛国国体，作为大盛国的子民，即便对蹴鞠比赛不感兴趣，叶娆等学子学女也要来参观一下，撑撑场面。

叶娆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没事，昨晚做了个噩梦，睡得不□□稳。”

“那你可要回梅溪院休息会儿？这里的比赛有我们就好了，你身体不好可别硬撑着。”昨天严景璘生辰的时候，梁家主母还问起了此事，钱百香还是挺担心她忽然倒下的。

不过，钱百香还真是有些好奇，看昨天梁家主母的态度，怎么感觉叶娆在梁府比梁玉这个大才女还要得当家主母的欢心

“没事的，一会就好了，不用回去休息。”叶娆摆摆手，不过是梦见小说中的场景罢了，叶娆还是能分得清现实和梦境的。

“那好吧，如果你是在不舒服，可一定要跟我说。”

说罢，钱百香也就转移了话题，和旁边的其他学女聊起了与这次蹴鞠比赛相关的事。

叶娆望向场中，她记得，这次蹴鞠比赛，姜肆也会参加。

昨晚氛围太过暧昧，她一个现代人，都有些不自在。何况，当她一对上那双专注的眸子时，脑子就变得空白一片，完全忘了问他喜不喜欢她送给他的礼物……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刻在玉人儿脚底下的那两个字？

他……会怎么想呢……

就在叶娆胡思乱想的时候，蹴鞠场中的姜肆也似有所感地看了过来。

他的视力极好，一眼就把少女锁定在眼中，同时也发现了她有些憔悴的脸色，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她……受凉了么？

这时，旁边传来几声嘲笑。

“这云龙书院不是大盛国最大的书院么？怎么这蹴鞠场瞧着——也忒寒酸了些。”

“那不是，整个场地还不如咱们胡藩国三分之一大，俺还真怕待会一脚就把这些脆皮鸡连人带球踢飞出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