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333)
盛煜盯着怀里的人,眼底浮起深晦的笑。
被她冷落不许碰和肆意欺负的欢愉之间,他愿选后者。反正就算魏鸾背对着他,后脑勺也很好看,浑身上下哪儿都好看,便是闭着眼睛,闻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很好。她生完孩子后愈发怕疼,就算拿手指在他腰腹上打转,也能生生忍住,他可没那样好的定力。
不能再纵容她偷懒!
盛煜一念至此,哪还在乎被她嫌弃?厚着老脸,径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浴房。
魏鸾轻呼了声,抬手打他,“你做什么!”
“陪我沐浴。”男人面容峻整,理直气壮得近乎无赖。
“手还酸着呢!”魏鸾红着脸小声反抗。
盛煜在她耳边吹气,“乖,不欺负手。”
……
当天晚上,盛煜换好寝衣回到床榻时,被欺负后赌气的魏鸾已经睡下了。床榻里换了床很宽大的合欢锦被,铺开后却在中间如田垄般折起,将床榻一分为二。魏鸾满头青丝拖在枕畔,面朝里侧安静睡着,听见脚步也无动于衷,唯有耳梢泛红,显然是为浴房里的事。
那么,她的意思就摆得十分明白了——
楚河汉界已然分明,她在里面,他睡外面,不许越界。
盛煜揉了揉鬓角。
这种幼稚的把戏自然拦不住他,半夜里随便翻个身,便能将她抱进怀里。
不过此刻还是不能招惹。
毕竟白日里,兽性大发时确实将她折腾得快哭了。
再厚着脸皮欺负,她恐怕会真的哭给他看。
遂扑灭烛火,规规矩矩睡在床榻外侧。到翌日清晨醒来,泾渭早已模糊,魏鸾仍睡在最里侧,他不知是何时钻过去的,不止拥了娇躯在怀,连她的枕头都分了一半。而魏鸾也微屈双膝钻在他怀里,如过往的许多个夜晚般,将手搭在他腰间,早已不是昨晚背对着他的姿态。
甚好。
盛煜睡意惺忪地笑了笑,没惊醒她,自管起身换衣去赴朝会。
整日忙碌,回到曲园已是傍晚。
走近北朱阁的时候,隔着院墙都能听见里面的笑声。
——自打小阿姮出生后,北朱阁似乎愈发热闹起来。从前因魏鸾怕有失少夫人的身份,行事颇为沉静规矩,加之仆妇侍女惧他威仪,纵偶尔堆雪人、编花篮地玩闹,多少有些收敛。后来她怀孕诞女,有魏夫人在曲园照料陪住,多少勾起娇憨性情,不再束手束脚。北朱阁里的笑闹之声,亦愈来愈多。
此刻夕阳斜照,主仆在院里围成一团。
白日里逼人的暑热过去,这会儿暖热适宜,魏鸾将刚睡醒的小阿姮抱出来,正好透透气。院里的槭树下有竹编的短榻,上头铺着凉席,极适合晚间纳凉看星星。小阿姮这会儿乖乖裹在襁褓里,由坐在榻上的魏鸾抱着。
短榻旁边,染冬、抹春、画秋她们团团围站,春嬷嬷蹲在旁边,手里拿了个布老虎,从尾巴处推着,慢慢往阿姮跟前“爬”。
一群人各自躬身,笑眯眯地逗孩子。
小阿姮虽然不认识布老虎,却还是被吸引了注意,懵懵懂懂的看向那花花绿绿的东西。在小老虎爬上襁褓,凑到她跟前时,甚至还咧嘴笑了下。
这一笑,周围众人的心都快化了。
盛煜站在院门口,忍不住也勾了勾唇角。
在小阿姮生出来之前,他真的没想到北朱阁会变得这样热闹温馨,没想到向来沉稳历练的春嬷嬷会蹲在床榻边,像市井老妪似的逗弄乳儿,没想到这几个出自公府、行事规矩的侍女会围着襁褓,仅仅为小女婴的轻微举动便笑得春光灿烂。
这场景于他而言是很陌生的。
背负着外室子的身份,盛煜幼时过得其实很孤单。
极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他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盛闻天便为他请了京城里颇有名气的先生,教他读书识字,能跑能跳的时候,又亲自教他习武。旁的男孩会撒娇会顽劣,盛煜却很早就知道,嫡母不喜欢他,甚至恨不得将他扔去别苑养着,眼不见为净。
他也因此不敢乱跑,每日安分读书,按时习武。
哪怕偶尔磕碰、摔疼了,也只能默默爬起。
哪怕羡慕同龄人,也只能忍着。
种种情绪在那时便刻意收敛,旁人轻易便能拥有的天伦之乐,于他而言遥不可及。既难以触碰,没机会体尝,只能远远的隔绝。后来进了玄镜司,愈发练出冷厉的性情,别说主动去逗襁褓里的婴儿,便是旁人递到跟前,也心无波澜——当然,除了盛明修那臭小子曾拿侄儿给他抱,也没人敢来招惹。
而眼前这样的情形,盛煜更是从未想过。
但这一幕无疑是温暖的。
像是长久行走在冰天雪地的人,因怕贪恋得不到的温暖,有意避开暖炉火堆,踽踽独行于暗夜。而今眼前忽然堆了篝火,暖热的火苗跳窜,旁边还有至亲的人言笑晏晏。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招呼他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