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我、我好像还能再忍忍,要不就算了吧?”白稚尴尬地笑笑,“哪有刚重逢就吸血的……”
她在“重逢”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希望季月能够听出她的话外之音。
季月认真地看了她片刻。
白稚:“………”
季月的这种眼神真的很像看老鼠的猫,聚精会神,一动不动,直看得白稚头皮发麻,心脏乱跳。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垂下眼睑。他抬起一只手,在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细细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你不喝,我就挤到你嘴里。”
他阴恻恻地说,晦暗不明的神色让白稚想起他在客栈里威胁她睡到床内侧时的情形。
行吧,大哥让她喝,她哪敢说不。
反正都是死,填饱肚子再死也不错。
白稚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将季月的手腕拉到自己唇边。血的香气霎时飘进她的鼻腔里,她感到体内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嘴里也开始分泌唾液。
想吃,想要狠狠一口咬下去。
白稚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季月,发现他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很希望自己喝下他的血吗?
白稚带着这样的疑惑,缓缓低下头,试探性地吮了一下季月的手腕。
鲜红的血珠粘上舌尖,只是这极少的一点,却让白稚的食欲瞬间暴涨。
……好诱人的美味,比唐映的鲜血要美味一百倍。是因为这是罗刹的血吗,还是因为这是季月的血?
白稚再也克制不住汹涌的食欲,她的眸光渐深,獠牙深深扎进皓白的手腕,尽情吸咬起来。
季月静静地注视着白稚,仿佛被咬的人不是他:“好喝吗?”
白稚没有回答,但她埋头吸血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真的饿坏了。
白稚抱着季月的手腕啃了很久,直到她不再感到饥饿,这才想起来季月快要被自己吸贫血了。
她连忙抬起脸,正好对上季月似笑非笑的目光。
怎么说呢,他这个眼神真的……很奇妙。
白稚还记得唐映被她吸血时的样子。他眉头紧皱,表情屈辱,间或发出一两声痛苦的闷哼。
但季月不同,他在整个被吸血的过程中,不但没有流露出半分痛苦,反而是一种类似于享受的状态。
他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送到白稚面前,唇边噙着浅浅笑意。漆黑的眼眸柔和幽邃,含着明灭的星星点点。
仿佛他很喜欢被白稚吸血。
白稚心下一惊:卧槽,季月不会是抖m吧?还是他觉得先治好储备粮的伤再吃起来口感才会更好?
无论哪个原因对她来说都很不妙,她立马松开季月的胳膊,像个小学生似的端端正正地坐在草地上。
“饱了吗?”季月问。
白稚连连点头。
季月的目光落到她的唇上:“还有一点。”
白稚:“?”
不等她反应过来,季月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他轻轻扣住白稚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唇上缓缓擦了一下,然后收回手垂眸看了一眼。
白稚看到他的指腹上有一小块血迹,这才明白季月刚才的举动是在帮她擦掉唇上的鲜血。
是她污者见污吗?怎么突然觉得季月这家伙这么色_气……
白稚摇了摇脑袋,试图消除脑子里的龌龊思想。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季月舔了一下指腹上的鲜血。
白稚:“!!!”
不是她思想龌龊,是真的很色_气!
舔完拇指后,季月微微蹙眉,一脸嫌弃:“果然很难吃。”
白稚:“………”
大哥那是你自己的血啊!你连对自己的血都这么不客气的吗?而且那血明明很美味,你居然说难吃,怕不是味觉失灵了吧?
白稚有些遗憾地看着季月的拇指,总觉得刚才那口应该留给她自己才对。
“……但是效果很好。”季月抬起眼眸,对白稚笑得灿烂,“阿稚,你已经‘恢复’了。”
这么快?
白稚立刻低下头查看自己腰腹处的伤口,一看到从破裂的衣服里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细腻的腰肢,她突然瞳孔地震。
卧槽!她已经变回人形了!
怪不得总觉得季月的笑容不怀好意,原来是她暴露了……不对,她绝对不可以暴露啊啊啊啊!!
“阿稚。”季月摸摸白稚的脑袋,笑得一脸狡黠,“小白痴果然就是你。”
什么小白痴,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等等……他说“果然”是什么意思?
白稚顿时僵住了。
难道季月早就怀疑她和“阿稚”是同一个人了?
白稚立即回忆灯会后和季月相处的种种,越回忆心里越凉。
怪不得他对一个人类的态度会这么奇怪,还尽数相信了她的鬼话……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