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笼边,高高地举起鞭子——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到小季月的身上,白稚没有半分犹豫,立刻扑到他的身前。
鞭子瞬间落到白稚的背上。男人疯狂地挥舞手中的鞭子,甩到白稚的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鞭炮一样刺耳。白稚忍着痛护住男孩,看着他讶异地微微睁大双眼。
“还挺耐抽。”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抽累了。他扔掉鞭子,对着笼中的两人恶狠狠道,“我先去歇歇,晚上再来收拾你们。”
男人关上笼子便离开了,地牢里又只剩下白稚与小季月二人。
白稚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而后放开怀中的男孩。
她的背上已是血肉模糊,虽然中途痛得几次快要晕过去,但一看到季月的身上还是好好的,她便又咬牙撑了下来。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和季月受过的伤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白稚一想到这里,眼眶一酸,差点又要落下泪来。
“你要哭了?”小季月突然问道。
“没有……”白稚摇摇头,哽咽着说,“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疼……”
“被鞭子抽这么多下,当然会疼啊。”小季月用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你躲到一边就好,干嘛替我挡鞭子?”
白稚吸了吸鼻子,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是季月啊。”
小季月有点发懵:“什么?”
“因为你是季月,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想保护你。”
白稚看着对方脏兮兮的小脸,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擦拭他的脸颊,“就是这么简单。”
季月突然怔住了。
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女子,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温柔地抱住他,还温柔地说想要保护他。
……她是怪物吗?
男孩愣了愣,忽然开口:“是云阴叫你这么说的吗?”
否则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人对他说出这些话、做出这些事。
“我怎么可能听他的话?”白稚嫌恶地皱了下眉,而后又定定地凝视季月。
“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她忽然握住小季月的手,掌心的温度让男孩为之一颤,腕间的锁链也随之发出细碎的声响。
“季月,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无论是这个地牢,还是这个噩梦般的幻境。
她都要和季月一起逃出去。
小季月微微发怔,旋即冷笑一声:“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这不是反派的台词吗?不对啊,在这里你可是受害者啊!
“这里不是云阴的伏日塔吗?”白稚问。
小季月挑了下眉:“准确来说,是伏日塔里的地牢。”
深埋在地下,黑暗阴湿,永远见不到光亮。
“没关系,我们可以偷钥匙。”
白稚打定主意,忍着疼痛故作轻松地说道。
既然暂时无法让季月醒过来,那就只能想办法先逃出地牢。说不定逃出去后季月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劲,然后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幻境中了呢?
“偷钥匙?”小季月重复了一遍。
“嗯!”白稚重重点了点头,“刚才那个人不是说了吗?晚上还会再来。到时候我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就负责偷袭他,顺便偷走他的钥匙!”
小季月的眼眸微动:“你是说……你还要替我挨打?”
白稚被噎了一下,随即讪笑道:“不会一直挨打的,我也是会反击的啦!”
季月抿了抿唇:“……我会帮你的。”
白稚感动得快哭了。虽然小时候的季月更加孤僻,但果然还是对她很好。
无论什么样子的季月,都是她喜欢的季月。
两人定下计划,便耐心地等待男人的到来。
到了晚上,男人果然来了。
“居然没死……看来小畜生还是挺喜欢你的嘛?”男人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用力甩了下鞭子,“那这次还是先抽你吧!”
鞭子猛地挥下,白稚目光一凝,正要躲闪,一只细白的手忽然扯住了鞭子。
白稚立即望过去,只见瘦弱的男孩正站在她的身旁,一只手紧紧握住扎满铁刺的鞭子。鲜血顺着他的手心流了下来,然而他神色不变,只是阴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拷在四肢上的锁链已经被拉到极致,甚至将他的手腕勒出了血痕。即便如此,男孩依旧尽自己所能地向前,试图将白稚挡到自己的身后。
“怎么?想反抗?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男人面色狰狞地一抽鞭子,抬脚便要踢向季月的心口。
白稚趁机一猫腰,凭借敏捷的身手迅速从男人的身侧溜了出去。
“小混蛋,居然想跑……”男人发现她跑出笼子,立马转身去抓,然而白稚根本不给他转身的机会,猛地一推便将男人推进了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