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安抚令季月渐渐平静下来,眼里的厌恶也随之消失。他像是刚睡醒一样,眨了眨迷蒙的双眼,继续之前的话题,“所以阿稚,什么是发情?”
白稚放心地揉揉他的脑袋:“你不用知道了,反正你也没有发情期。”
季月口中的冲动,和动物经历发情期的欲望是不一样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产生想要吃掉自己的冲动,但无论怎么说,这都不算是发情。
更何况,他之前从未有过发情的经历,这就足以证明罗刹是没有发情期的。
至于他刚才为什么会推倒自己……他可能只是亲吻亲嗨了吧?
白稚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季月没有发情期这种东西,否则她都不敢想他之前的十几年是怎么度过的……
“好。”
季月听话地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细密地亲吻白稚的脖颈和锁骨。他一点点向下,手指自然地拨开白稚的衣领,露出少女胸前洁白无瑕的肌肤。
“季月……”
白稚能够听到自己的胸腔内正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强烈到几乎快要跳出来。
怎么办?季月是没有发情期的,可他为什么还不放开自己呢?
她……应该阻止他吗?
她呆呆地看着季月低垂的眉眼,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和迟疑。
她明明知道季月什么都不懂,却想沉默着任由他继续下去吗?
这种行为,会不会太可耻了一点?
季月注意到她忽然安静了下来,以为她是寂寞了,又像一只黏人的猫,无声地凑过来,重新吻上她的唇。白稚一边情不自禁地回应他,一边模糊地思考着,该不该推开他。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下午的客栈很安静,大堂里几乎没什么人。窗外一直有隐隐约约的车马声,混合着鸟雀的鸣叫,有种美好而又平凡的恬静。
要是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就好了。没有纷争,没有敌视,没有危险。
只有她和季月两个人。
白稚昏昏沉沉地想着,双手无意识地环上季月的脖子。就在她想要彻底沉浸其中的时候,窗下忽然传来两个男人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凝香馆死人了。”
“什么?死人了?死的是什么人哪?”
“还能有什么人,无非就是妓_女和嫖_客呗……”
说话人的语气充满不屑与鄙夷,就像在谈论什么不值一提的八卦小料一样,但白稚却瞬间清醒了。
“季月,停一下。”
她忽然抬起一只手轻轻抵住季月的嘴,而后聚精会神地偷听起来。
季月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湿润的舌尖她的手心轻轻扫过。
“好痒……别闹。”白稚嗔怪地瞪了季月一眼,干脆从床上跳了下去,快步走到窗前。
“听说抬出来三具尸体呢……就是不知道这三具尸体究竟是什么人了。”
“说不定是两女一男,或者两男一女……”
“哈哈哈哈,谁知道呢。”
“那这三人是自己死掉的咯?”
“凝香馆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听说啊,昨夜有人看到有个女子从花魁的窗户里跳了出来……”
“死的是花魁?!”
“那就不知道了,凝香馆什么都不说,我们也只能自己猜啊。”
“唉没意思没意思,多半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啊……”
………
窗下的两人说着说着便走远了,全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对话已经被白稚听了个清清楚楚。
果然死人的事情还是瞒不住啊,这么快就传开了。
不过凝香馆什么都不说,甚至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派人出来抓她和季月,莫非是有所顾忌?
白稚想起那暗道就藏在花魁半烟的床板下,顿时明白了。
凝香馆必然也是知道暗道的存在的,所以才不敢大张旗鼓地报官抓他们。
想必他们现在也很紧张吧,毕竟暗道里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必须赶在他们前面行动才行。
这样想着,白稚立刻转身,冲季月招招手。
“季月,快过来,我们得快点了。”
然而季月居然破天荒地没有理她。他一脸不高兴地靠在床柱上,听到白稚的声音,还冷哼一声将脸别了过去。
“……季月?”白稚又喊了一遍,“过来呀。”
这家伙,怎么莫名其妙地就生气了?
“你刚才不是还推开我的吗?”季月不满地瞥她一眼,“现在又叫我过去?”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白稚哭笑不得地走过去,赔罪似的环住季月的腰,仰起脸在他的颈间轻啄一下,然后轻声对他道歉:“对不起嘛,刚才我是急着要听外面的人说话,你又一直捣乱……”
“他们说的话有什么好听的。”季月脸色稍霁,但语气还是充满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