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季月明白了白稚的意思,他想了想,忽然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白稚的头顶。
“哪有那种东西。”他怜悯地看着白稚,“况且你太弱小了,先天不足,再怎么教也没用的。”
这句话太过直白,可又是一目了然的事实,对白稚来说无异于一次巨大的打击。她虽然不服,却也无法反驳。
是啊,她太弱小了,随便遇上一只罗刹都能凭借体力牢牢压制她。可她不甘心,也不愿就这样任人宰割。思来想去,她不死心地咬咬嘴唇,决定使出耍无赖这一招。
“可是你不教我的话,一旦我们分开了,我很快就会死的。”
季月闻言,不在意地笑笑:“那我们可以不分开呀。”
他的笑声轻快,弯弯的眼睛像猫一样狡黠。清澈的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可脸上的笑容却又美好得让人忍不住相信他。
大哥,我还想活命呢。白稚移开视线,在心里默默吐槽。
虽然季月现在看起来对她是不错,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更何况,依靠别人的力量本就没有自己拥有力量来得更让人安心。
如果能见到云阴天师就好了。此人是缘国第一天师,传闻有通天之术,能够知晓一切。当然这些白稚是不信的,白稚馋的是他那里的药丸。
没记错的话,他那里应该有可以强健体魄的丹药,当初男主身负重伤,便是这丹药救了他。如果也给白稚来上一疗程,相信她也能变强一些吧。
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能不能见到这位神棍天师都是个问题……
白稚在这边胡思乱想,季月又反过来教训起她来,“还说我,你自己又为什么跑出山洞?”
白稚理直气壮地伸直了脖子:“当然是因为你不见了,我得出去找你啊。”
季月挑了下眉,似乎不能理解白稚的意思。
“找我?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们不是相依为命的好伙伴……吗?”白稚偷偷觑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季月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山洞里只剩下火花噼里啪啦的声音。
白稚维持着僵硬的动作,尴尬地一动不动。
说话呀大哥!你倒是说点什么呀!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呀!给个面子吧拜托!
“……伙伴?”就在白稚快要忍不住缓和气氛的时候,季月终于开口了,“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他的表情困惑,带有一点孩童的天真。眼神却又很冰冷,透着残忍的、嗜血的光。
白稚:“不可以!”
季月挑了挑眉,有些遗憾的样子。
白稚无奈地轻叹一声。
算了算了,看来季月不是很懂“伙伴”这个词的概念,以后再给他慢慢科普吧。白稚摇了摇头,又艰难地躺了回去。对现在的她来说,连坐着都很吃力,她需要更多的休息和营养,才能渐渐恢复体力。
“总之,我是不会丢下你的。同样的,你也不能丢下我呀。”白稚伸出一根细细的小指,举到季月的面前,轻勾了勾。
她需要一个承诺与约定,这样她才能安心地睡过去。
季月定定地看着那根手指,突然露出一个顿悟的表情,然后他也伸出自己的小指,递到白稚的嘴边。
“原来你是想吃我的手指。”他也勾了勾小指头,“可以喔,吃吧。”
白稚:“…………”
气死她算了。
身上的伤又开始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无比虚弱的白稚张了张嘴,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迷了过去。
她真的会被季月气死的。
季月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陷入昏迷的罗刹少女,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打从心底里无法理解白稚的行为,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可以丢下她”。
但她毫无疑问,是他遇到过的最奇怪的罗刹。也是第一个,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产生好奇和期待的生物。
季月端端正正地坐在白稚的身边,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除了格外弱小以外,他看不出白稚和其他罗刹有什么差别。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去听她胸口的心跳。
很微弱,微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停掉了。
季月想了想,抬起左手,在掌心处划下一道细长的伤口,然后将手举到白稚的嘴巴上方。
罗刹少女的双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两片枯萎的花瓣,正在无声渴求着甘露的降临。
季月微微俯身,右手捏住白稚的脸颊,使她张开了嘴。而后左手一用力,细细的血珠便顺着他的掌心,一滴,一滴落入白稚的口中。
***
白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傍晚。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坐了起来。奇怪的是,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她只觉得全身无力,但却没有明显的痛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