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胭脂铺(1141)
妙妙扬起火把凑上去细瞧,果见这整面墙上所雕刻的花纹中,皆有一个巴掌大的小人。
人虽小,却雕刻的惟妙惟肖。那长命神含笑望着世人,仿佛真的能让人活到天长地久。
长命神的外圈是一群憨态可掬的小娃儿们,手牵手将神仙围在里间。
小娃儿们的再外面,皆是一条条粗大的蛇头尾相连,形成了数圈。
这花纹上,无论是神仙、胖娃娃还是蛇,都有张笑脸,妙妙却无端端打了个冷战,只觉着这花纹诡异非常。
她移动火把转去看四周,其他的山壁砍凿的皆十分粗糙,仿佛是仓促间凿就。其上花纹从未被水冲刷过,用手摸上去,还能摸到细微的粉尘。
她将沾了粉尘的手指凑去鼻端,一股细微的刺鼻性气味立即窜入鼻腔。
她不由皱着眉头道:“此处端的诡异,仿佛邪教之地,我们快走。”
她将将说完此话,耳际忽的传来沉闷的哄哄之声,但见那带着花纹的洞壁忽然从中间裂开,一股焦黄浓烟腾腾而出,瞬间将四周填满。
妙妙大喊一声“跑!”捂着口鼻转身便跑。
然而人跑的速度哪里赶的上滚滚浓烟,她不过跑了十来步,顿觉脑袋昏沉,双脚仿佛踩在了云朵上。
火把早已熄灭,两人凭着记忆在烟雾中跌跌撞撞逃离,仿佛只过了一息,耳边忽的又传来“隆隆”之声。
妙妙还未反应过来究竟是何物,身子一凉,瞬间被汹涌洪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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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做了个梦。
梦到了她久违的老娘。
她已许久未梦到她老人家,最起码过去的四年没有过。
梦里的老娘似乎和四年前是一样的年纪,没有多一根皱纹,也没有少一根白发。
阿娘这回出现,没有拿教杆。
缺了教杆的阿娘仿佛也少了大家长的说教味,变的温柔了。
四年未见,阿娘先对着她叹了口气,道:“双王终究是小五的骨肉,你打算隐瞒他多久?”
梦里的妙妙没有她清醒时的强势,仿佛她还是十年前刚刚穿来时的天真。
她在梦里一边吃果子一边为自己喊冤:“我何时隐瞒了?两个娃儿长的同他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要他没瞎,他就应该看出来。”
她阿娘一听,登时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隔空一抓,手上便多了个眼熟的教杆,一棍就敲到她脑袋上:
“你的两个娃儿肥脸嘟嘟,谁能看出来他们长得像小五?除了像猪八戒,本外婆没看出他们像谁,连你都不像!”
妙妙觉着她阿娘很过分,身为外婆,竟然讽刺自家的外孙和外孙女像猪八戒。
她登时拉了脸,愤愤向她阿娘啐了一口,大逆不道的反驳:“你才像猪八戒!”
坑道里,放在洞壁上的火折子燃起如豆亮光。
萧定晔为妙妙包扎好受了伤的手臂,没有得来任何感谢,便被她啐了一口吐沫,骂他是猪八戒,他登时觉着自己真的是犯贱。
就该让她痛死,早死早超生,他给她备最好的棺材!
她骂完这句话,就开始闭着眼睛呼痛。
他冷脸退到一丈之外,决计再不理会。
然而她的呼痛声却接连不止,回声在这坑道里来来回回,引得他更是心烦。
他记得她性子烈,极能忍痛的。若不是痛到了极点,定然不会这个样子。
妙妙的梦还在继续。
在梦里,她大逆不道的回击她老娘后,果然受到了她老娘的一顿打。
教杆不停歇的抽到了她手臂上,其实她阿娘留了力气,并不如何痛,可她却趁机“哎哟哎哟”的叫唤。
她阿娘初始并不上她的当,冷眼在一旁看着她演戏。
她便继续不停的“哎哟”,决计要引得她阿娘心软。
她平日里当阿娘、当阿姐、当东家,已许久没有向一个人撒娇。
此次在梦中瞧见了她阿娘,起了些小儿女的心思,想要在她阿娘的怀抱里歇一歇、将宿日里的坚强暂且放一放,撒娇的动静未免有些大,呼痛的“哎哟”声也跟着水涨船高。
她阿娘终于被她的演技欺骗,甩开教杆,上前轻轻捏着她的手臂,纳闷道:“没断啊?!”
坑道里,萧定晔一点又一点的检查着她那条伤了的手臂,除了被洪水裹挟着在洞壁上蹭破了一个大口子,看着有些吓人,实际上骨头并没有断,怎会这般痛?
梦里,妙妙趁着她阿娘检查她的手臂时,一头扎进她阿娘的怀里,搂着阿娘的颈子,委屈道:“我好想你,想了你四年……”
坑道里,萧定晔望着钻进他怀里的女子,目瞪口呆。
那女子已经到了他怀里,还不停的蠕动,企图扎的更深,企图扎进他的心里去。口中还不停的撒娇:“我好想你,想了你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