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建压下眼底的阴郁,捂着肚子,背靠着树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指责道:“你们比赛耍诈,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对你有敌意。”
“是吗?”江臣抬眸,凝视着他:“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
贺千建捂着肚子的手攒紧,不动声色:“你为什么这么说?”
“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江臣掂了掂手里的石头,抬眸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或者说,从始至终,你的目标都只有我。”
贺千建瞳仁一震,不自觉贴紧树干,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朋友故意将钥匙往我的人那边丢,害他摔伤了胳膊,还差点被钥匙上挂着的瑞士军刀戳伤眼睛,还有……”他嘴角一勾,瞬间抬腿踢向江臣。
然而,他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完全扬起就僵硬了起来,趴在地上疼得神色扭曲。
自从见到贺千建起,江臣就没有一秒放松过警惕,何况他受过的训练里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防偷袭,贺千建在他眼里几乎是漏洞百出。贺千建抬腿的前一刻,江臣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动作,他一个旋身,趁他抬腿重心不稳时,一脚踢向他的膝弯。
贺千建屈辱地趴在地上,几次想要爬起来,然而腹部和腿部一齐涌上的疼痛,以及这十几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挣扎了几次都只是徒劳,他难掩狠戾地看着眼前的白球鞋,双手攒成了拳。
江臣蹲在他身前,淡声道:“背后偷袭使诈可不是回回都好用。”
“你知不知道我是嗷啊——”
贺千建惨叫着抽搐着,想要抽出被白球鞋踩在下面的右手手掌,然而就如同刚刚想要爬起,除了更疼都是徒劳。江臣移开脚,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拉了起来,膝盖重重顶向他的腹部,接连三次之后,才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
贺千建砰地一声重摔在地,惨白着脸捂着肚子,颤抖得发不出声音。
江臣蹲在他面前,压低的嗓音带着戾气:“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背地里耍阴招害人。”
他话刚落,就有人大叫一声:“卧槽!有人报警了!快跑!”
江臣抓住贺千建的衣领,提起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的是,任何人。”
“江子!”
江臣松开贺千建,走向沈旭和霍博。
……
“没什么事。”家庭医生收拾好东西,对杨蕴道:“除了右手手掌外伤比较严重之外,其他地方都只是淤青擦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谢谢你了老项。”
“谢什么。”项医生笑笑,看了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贺千建,玩笑道:“之前都是千闵受伤,千建倒是头一回。”
杨蕴心疼道:“这孩子几乎没脾气,平时对谁都是温温和和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竟然和人打架了,而且伤得这么厉害。”
“这有什么。”一边的贺言风道:“他之前一直不打架才不正常,男孩子不都是打着架长大的。”
杨蕴瞪他一眼,贺言风耸耸肩,起身道:“走,老项,我送你。”
等贺言风离开,杨蕴坐到贺千建身边,柔声道:“大宝,你今天为什么打架,能告诉妈妈吗?”
贺千建正在再三和系统确认:【我觉得江臣刚刚话里有话,你确定他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系统:【不可能,这个世界出了系统选定的宿主外,没有人能够察觉我的存在,既然如此,你与他的身份对调就跟不可能有人知晓,就连他的亲生父母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你有什么可害怕的的。】
贺千建松了口气,脑子也瞬间灵活起来,他埋着头眼珠子一转,添油加醋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一脸无奈地把自己说成了完全的受害者。
他在与杨蕴说话时,贺千闵恰好回来,听到他这一段时,撇了下嘴,翘着二郎腿在一边打游戏。
杨蕴心疼他:“你们这些孩子,再大的矛盾哪需要打架,还打得这么厉害,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是我不想好好说,而是那些人先动手,我也想与他们讲道理,可也不能站着被打。”
贺千闵眼也不抬地嗤笑一声:“我记得你今天出去叫了一堆人吧,对方才三个人,会先动手要不就是胆子大要不就是没脑子,而且人家三个人就能把你打成这样,你也真是够厉害的。”
贺千建怎么会听不出贺千闵的嘲讽,他微笑道:“就是因为我们人多,我才没有先动手,免得让人家以为我们以多欺少,他们三个人能把我们达成这样也不奇怪,我们都只是学生,平时很少打架,不像他们本身就是地痞流氓,阴损的招式也多,我们当然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