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我也待不了多久啊……
“我想再去看看我母亲。”辛逐小声提要求。
辛逐母亲虽然身体不太好,但这么多年,依然健在。
“好。”
初筝准备好车子,去疗养院那边。
老人看上去比之前虚弱许多,出门都是坐在轮椅上,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看上去有些意识不清了。
护工有事,离开一会儿,初筝扶着辛逐过去。
“小逐什么时候回家……小逐回家了吗?小逐……”
离得近了,辛逐就听清她说的什么。
辛逐抬手捂着嘴,眼眶里热意涌动。
“妈……”
辛逐往那边看一样,慌张的让初筝带自己藏起来。
辛逐小妹过来:“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逐,看见小逐了吗?”
“妈,小逐回家了,一会儿来看你。”
“回家好,回家好……”
辛逐小妹推着老人离开,辛逐身体支持不住,所有重量压在初筝身上。
初筝抱着辛逐,无声的安慰他。
辛逐之前不敢见他们,现在更不敢见他们。
他们已经认定自己死了,自己突然出现,却还是要死了……
“我想回家。”辛逐声音嘶哑:“带我回家。”
“好。”
——
自从那天之后,辛逐病情恶化得很快。
“辛逐,我带你回去。”也许回到那里,他的病情不会继续恶化,就像之前一样。
“我不要。”辛逐拒绝得干脆:“我不想回那个地方。”
“为什么?”
“我不喜欢那里。”任谁在那种地方被困几十年,也不会喜欢那里。
即便他的病在那里,也许会好转,他也不想去。
“你会死的。”
“你怕我死吗?”
“……”怕倒是不怕,反正很快就会见面,只是……心底还是会不舒服。
这话初筝当然不会说。
辛逐伸手抚上初筝的脸颊:“我死了,你会找别人吗?”
“不会。”
好人卡只有一张,哪儿去找别人。
辛逐缓缓的笑,苍白的脸上,带着柔和的暖意:“我想和你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初筝心底微颤,好半晌覆上他手背:“嗯。”
——
“小姐,小姐……”
佣人推开书房的门,语气带着惊恐:“刚才辛先生突然晕倒了。”
初筝直奔下面的医疗室,里面器材完善,巨大的透明玻璃,可以完全看见里面的情况。
医生正在急救,然而情况并不好。
初筝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面,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雾蒙蒙的天有雪花飘落,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
医生从里面出来,他取下口罩:“柳小姐……他时间不多了。”
初筝眨了下眼,好一会儿点下头:“知道了。”
医生带着人离开,很快这里就只剩下初筝和辛逐。
初筝呼出一口气,镇定的进去,辛逐还没醒,躺在那里,身体销售单薄。
初筝握着他的手坐下,等着他醒过来。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地面已经铺上一层细白的雪。
“下雪了?”
初筝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辛逐偏着头,看着窗户外簌簌而下的雪,脸上带着一点苍白的笑意。
“嗯。”下雪了。
辛逐唇瓣张了张:“我想去外面……”
“……好。”
初筝将人抱到楼上的露台,用厚厚的毯子将他裹着。
两人都没说话,辛逐望着落下的雪花,思绪不知道飞散到了哪里。
过了许久,辛逐从毯子里探出手,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
沾了温度,雪花瞬间融化。
他失望的收回手,有些费力的仰头,望向拥着他的人。
好想再多陪陪她……
可是他好难受。
眼前的光越来越涣散,那个熟悉的人,也变得模糊起来。
“辛逐,不要哭,我们会再见面的。”
“那我们说好了。”辛逐伸出手:“拉钩。”
“幼稚。”初筝嘴上这么说,手指却伸过去。
辛逐微微仰头,冰凉的唇覆盖住初筝的唇瓣:“我喜欢你。”
勾着她手指的力量,突然间像是没了力气,逐渐松开,垂落。
雪花漫天落下,掩盖了那句‘我喜欢你’。
初筝平静的将辛逐的手放回绒毯里,拥着他沉默的坐在露台上。
——
两年后。
一辆车停在别墅外,车身上明晃晃的贴着官方的徽章,车门推开,两个男人同时下车。
其中一个男人过去按门铃。
开门的佣人是陌生面孔:“请问柳小姐在吗?”
“柳小姐?这里没有这个人。”佣人疑惑:“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里住的不是柳初筝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