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后渣攻从良了(90)
真巧,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孟员外府前……
萧清和见他朝自己笑,心里跳得更厉害了,连忙扯着被冻得僵硬的笑脸迎了上去。
“雪下这么大,怎么在外面等?”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三月的春风一般。
却不是对他说的。
原来员外府的大门里不知何时走出来一个女子,妆容精致,身着鹅黄色衣裙,厚实的披风长及脚跟。
女子脸红扑扑的模样惹人怜爱,娇嗔道: “已经弱了许多,也……想早些见到你。”
萧清和此时已无法思考,着了魔似的一步步走上前去。
宗政叙笑得温和又得体,走上前去轻轻在她额头敲了一下,道:“在房里等就好,这天气染了风寒可不容易好。”
萧清和瞳孔猛地一缩,浑身泄了力,耳朵嗡嗡地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那是他常对自己做的动作,每次敲的狠了,他就咬了他的手。
“好。”女子垂首轻笑,笑容里满是女儿家情窦初开的模样。
不不,宗政叙一定有什么苦衷!一定是皇上以成亲相要挟才传位于他,一定是!
萧清和愤怒地赤红了双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步追上了即将进门的两个人。
“叙叙!”两个字,用尽了全身力气。
宗政叙猛地回过头来,眼底全是诧异,“……清和?”
萧清和着了魔一样觉得他的眼里除了诧异之外还有惊喜,“你怎么回来了?”
他笑了,笑得很灿烂,却不再靠近,道:“城中到处在传谣言,说你要成亲了,我便特意回来看看,问问这戏折子里的主人翁知不知道这些谣言?”
宗政叙望着他脸,眼神有些躲闪,侧身对一旁的孟塘说:“外面冷,你先回去。”
萧清和还是笑,一双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衬得一双眼睛更是亮堂。
他在等,在等悬在脖颈上头那把闸刀落下来,而手里握着这把刀的人,就是宗政叙。
“清和,我……”
“是真的吗?”萧清和忍不住打断了,他胸口疼,很疼,他怕自己撑不住了,要速战速决。
宗政叙静了静,并不看他,轻轻点头道:“是。”
刀终于落了下来。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萧清和的泪水决堤而出,胸口起伏着,有太多情绪在胸中冲撞,他一把抓住宗政叙的双臂,急切地垂死挣扎:“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皇上逼你的?!”
“清和……”
“一定是他逼你的!无权无势么可能立你为太子?!”萧清和吼了一声,他满脸泪痕,此时已经濒临崩溃了,疯了一般,“你告诉我你有苦衷,你告诉我你是被逼的好不好……”
“清和!”宗政叙听着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连忙出声制止,“别说了!”
萧清和几乎站立不稳,弯着腰,仿佛那样心口就可以少疼一些,他恍若未闻,方才抓他手臂的那一瞬间仿佛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慢慢瘫坐在松软的雪地上,双目无神,也不闹了,只是一双眼却像是泉眼,泪水不停的流出来。
他觉得冷,全身发冷,心更冷。
接着,他被一阵温暖包裹住了,耳畔传来宗政逸臣的声音,“清和,别这样……”
许是他真的疯了,他竟然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心疼和无可奈何。
他轻轻靠在他温暖的颈窝里闭着眼,留着泪小声地哀求他,“叙叙,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你不是自愿的……”
宗政叙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却抿着嘴一言不发。
“我明白了,”萧清和撑着站起来,再不敢看宗政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他,“婚期是何时?”
“正月十五。”宗政叙说。
“好。”萧清和脸色煞白,安安静静的模样像个瓷娃娃,他麻木道:“好,好日子,正月十五,团圆节。”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想将它取下来,却怎么拉扯都扯不下来,他只好更加用力,面无表情,状若癫狂。
手腕瞬间红了,红绳本就不粗,拉扯间割进肉里,不一会儿,手腕已经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似的,越发粗暴地拉拽着那根红绳,仿佛血肉模糊的手腕不是自己的,脸上决绝的神色像是与什么人什么事告别。
“够了!”宗政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清和……不要扯了……”
萧清和果然停下来了,像是一只傀儡,没有笑容,没有眼泪,也没有情感,他没有一丝犹豫,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手起剑落。
挑断了红绳,也割断了其他的什么东西,心里有什么应声而碎。
那是他的心,一颗见了宗政叙就开始活蹦乱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