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阁绪(12)
“我不相信别人。”
“我没有恶意。”凌升摊手。
“我知道。”
“好吧。”
“嗯……你为什么会抽烟?”凌升坐在转椅上,滑到迟绪面前,弓起腰,胳臂支着膝盖,双手交叉,“还有你为什么性格这样?”
“你这样很像审讯的……”迟绪喉结上下动了动,“那你为什么抽烟?”
“好玩?每个坏学生不都抽烟吗?”凌升一耸肩。
“我爸因为仗义帮了兄弟,自己顶替说打了人,那人伤得挺重,然后我爸被判了有期徒刑四年。”迟绪吸了口气,“我妈随后改嫁了,呵嫁了个小白脸。我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走了,拿不走的变卖了,最后就剩了个房子,要不是这房子有我爸和我的名字,这个都剩不下,这都是我爸拼命挣的钱,被这个女人搜刮的一点不剩和那个小白脸跑了。现在要不是干爹每月给我生活费,我都生活不了。”
迟绪合上书,捏了捏鼻梁。
凌升呆了好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心里是很疼,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心疼。
良久,凌升干裂的嘴出了声:“那你后来……”
“后来?”迟绪冷笑一声,“我太幼稚了,知道我爸入狱我妈找了别人置气拿一点钱走了,在外面自己生活了一个多月,呵没他妈的阻止我妈,艹!”
凌升震了个大惊,昨天某人还告诉自己嘴巴干净点,今天某人自己骂了脏话。
“我最后一分钱没有了,走了多少公里?一百?两百?忘了。”迟绪眼角有些红了,“我回来参加的中考,后来我妈走了,不要我了。我爸救的那人,就是我干爹帮我挺过的那段时间。”
说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说出来了,他憋着忍着不告诉别人自己有都难受。
那个曾经满是骄傲和幸福的男孩,在那个夏天心碎了一地,自己忍痛捡起来。之后性格大变。
这种苦,不经历过怎会知道?
凌升向前抱住了他,“想哭就哭吧。”他轻声在他耳边说。
迟绪仰了仰头,“不哭。”他推开凌升,走到窗边往远处看去,“我现在好多了,没事。”
“没事”这两个字不知是在让凌升别替自己伤心,还是替自己这些年的苦说没事,迟绪不知道,可能两种都有吧。
凌升从兜里那出烟,递给迟绪。
“谢了。”迟绪接过,“这是成年前的最后一根了。”
凌升笑了:“想抽但不想做与自己好学生身份不符的事直说。”
迟绪也笑了。
“那……好学生喝酒吗?”凌升握住迟绪的手,迟绪的手冰凉。
迟绪愣了一下,把手慢慢抽出来,“……喝”
在凌升看不见的地方,迟绪的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凌升拿出手机,低头看手机说:“我点个外卖,再下楼买点酒。”
凌升出去了。
迟绪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下来。他刚才牵我手了?他这人真是……迟绪心里慌。
两个男的握下手怎么了?对,两个男的没事。
牵手就是不行啊!!
此刻什么都不知道的凌升哼着小调,拿迟绪家的房门钥匙打开了门。
“在干嘛?”凌升拎着酒,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拿平板的迟绪。
“呦,你多大了还玩连连看?”凌升打趣,把酒放在茶几上。
“我闲下来的时候喜欢玩。”迟绪的手指在上面点着。
凌升发现迟绪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
凌升也加入了连连看的行列。
“叮——”凌升手机响了。
“喂?”
“外卖是吗?”
“好的,我马上下去。”
……
“来干一个!”凌升左手拿串右手拿啤酒。
迟绪在凌升的啤酒瓶上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多。
“好酒量啊!”凌升冲他竖起拇指。
迟绪脸微微有点红了,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凌升侧过头,看着迟绪的侧脸。耳朵上的痣,鼻梁挺拔,睫毛又弯又长,脸颊微微泛红,配上白皙的皮肤,楚楚动人。
我艹,凌升心里暗骂了一句。
他看向窗外,天黑了。他的酒量很好,五六瓶啤酒下肚没有一丝醉意,但迟绪醉了。
迟绪醉的时候很安静,不吵不闹。
凌升起身把迟绪抱起来,“乖乖,绪绪乖,来哥哥抱你去睡觉。”迟绪很听话的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凌升没费多大劲就把迟绪安顿好了,自己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客厅,悄悄的走了。
十一点了……
凌升给温妈打了和电话,告诉自己马上就回家,叫她别担心。他准备走回家,把身上的酒味散一散。
到家十一点半了,他洗了澡躺在床上,屋里只开着护眼灯,暗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