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117)
包扎好手腕,她也理顺了自己的想法:“明日会有官员去观刑吗?”
“或许。我并未要求官员们必须观刑。”毕竟是金贵的书生,不同于乱世中见多了生死的普通百姓,这年头能读上书的人,家境大都不一般。
养得娇娇贵贵的书生们若见了剐人的血腥场面,晕在当场,那真是既不好看也不好办。故而符骞从没起过把他们押过去的心思。
“可否令大小官吏必须在场旁观?”连微问。
符骞疑道:“怎么?”
连微肃容道:“百姓倒还好,最多知道些众口皆传的消息。若官员中也有他人眼线,走漏了日后的布置,甚或在关键时动些手脚,就麻烦了。”
符骞明白了:“你是想借机试探一二?”
“是。”
符骞下意识揉了揉包扎完毕,疼通感大为减轻的手腕。看着眼前人颇为坚定的面庞,有点迟疑。
“不过一个剐刑,很难试探出什么。”他委婉道,“厌恶、畏惧、惊恐、反感…都是人之常情,无法以此下定论。”
连微摇了摇头:“若你在剐刑之后,再行试探呢?”
趁着血肉模糊的场面扰乱这些人的心神,来一记重锤。
“我自认在观察情绪一道上颇有些经验,届时,还请带我一并前往。”这是她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的毛遂自荐,“由我在暗处观察,挑出可疑者另行监视,定会有所收获。”
失踪人口回归(叹气)
出了点事儿对不住
不会坑的。
第63章
符骞其实并不十分相信连微的说法,但他也无法就此拒绝。
大不了就是陪她去一趟, 再喊人来做一场戏…他拧眉想道。
“那明日剐刑结束之后, 我命人都到将军府前院正厅去,你事先躲在屏后观察。”
“不。”连微出人意料地否决了, “我要去剐刑现场。”
符骞不赞同地道:“不妥。”
“为何?”
“剐刑不比其他,十分……”符骞停顿一下, 选择词汇,“血腥。有些见惯了血的兵士都看不得剐刑, 你还是别去了。”
若是吓出什么好歹, 才是更糟的事情。
“要有前后对比, 才好看出猫腻。”连微坚持道,“放心, 我有分寸。”
符骞端坐原地,岿然不动。
“真的。”她忽然一笑, 凑至近前冲人眨了眨眼, “大不了到时你陪着我?若觉得我受不住, 就及时捂住我的眼睛, 把我带下去。”
凑近的这双眸子如水晶般澄澈又清亮,盛满了笑意, 偏偏眼尾勾出一抹上挑的弧度,于是纯澈中又带了点媚。眼睫如蝶翼般纤长,闪动的每一下,都撩在了心头痒处。
符骞藏在腹中的一大堆否决的话就此被堵住,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与这双眸子对视着,最终还是他先撑不住移开了视线。
“好,那你做好准备。”
匆匆抛下这么一句,符骞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半个身子已经迈出门槛,他忽然顿住脚,解释似的道:“府中积下了不少事务,我须得去处理了,你自便。”
而后不敢回头,径直转过影壁去了。
连微在后面,借着屋外的阳光把他耳后泛起的红晕看得真切,再也压不住唇角的弧度,扑在软榻上闷笑起来。
这就脸红了吗,也太——可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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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骞匆匆转入书房,撑着桌面平复了一下仍然跳得喧嚣的心,抬起头,就见一枚令牌端端正正躺在对面的书架上。
很眼熟,不是自己那块,倒像是庾令白嫌平素用不着,一直扔在这里的军师调令。
他捏着穗子把令牌拿起来,果然端端正正刻印着庾令白的官阶。
子清他……符骞抬头看了看滴漏,确定眼下已近辰时。若要点兵出去,现在不走,待赶到报上匪患的村镇时都已过了午时,兼之查探地形、问明情况等事,这一天就连山也进不了了。
按这人的习惯,明明应该尽早出门,力求早点把麻烦解决掉才对啊。
符骞颇为不解地拿上牌子,准备去找自家军师问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刚跨出垂花门,迎面就看见一人在门外站得笔直,像是个石像似的动也不动,引得门旁守着的两名侍女时不时瞟他一眼,偏这人似乎浑然不觉,毫没反应。
符骞有点意外:“坚之?”
石达毅向来爱在城外兵营中窝着,怎么破天荒地跑到将军府来了?
那人闻声,立时转过来行礼:“将军。”
石达毅行过礼,不待符骞发问,就从怀中掏出一封草草封起的信件,双手呈上。
符骞接过展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寥寥几行字:“见字如晤,二门不开,我已自寻兵马去也。勿念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