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脸蹭了蹭软枕,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起来,打了个哈欠,醒盹儿一番,才去洗漱换了一身常服。
在他要求下,裴泓让人给他做了几件不是大红的衣服,终于瞧着不像是就要拜堂似的。
谢彦斐出去时什么人也没看到,等出了寝殿,才看到言忠匆匆从外面踏进来,看到谢彦斐行礼:“主子,你醒了?”
“皇上呢?”这两天不上朝,难道在御书房?
言忠道:“皇上刚刚出宫去了,说是今天不在宫里,让主子随意即可。”
“不在……宫里?”谢彦斐眯眼,“你家皇上不会在外面金屋藏娇了吧?”
他这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言忠倒是没敢往深处想,毕恭毕敬:“没有的事,主子别多想,皇上每个月十五都不在宫里,不是去见人,应该就是要处理一些要事。”
谢彦斐也只是随口一说,听到是要事也没继续问,去用了早膳,就开始在宫里慢悠悠逛着。
之前刚穿过来那会儿在大谢,虽然能进宫,可他那会儿只是一个皇子,行色匆匆的,还真没从头到尾逛过御花园什么的,后宫更是没去过。
谢彦斐这次还挺好奇,左右无事,gān脆随便逛着,身后跟着言忠以及两个小太监,也不怕迷路。
谢彦斐逛了一上午,走得慢,其实整个皇宫也只是逛了一角,可因为景色都差不多,谢彦斐逛累了,回去用了午膳。
吃完百无聊赖,言忠小声询问:“主子下午可还要去逛?”
谢彦斐对皇宫御花园没什么兴趣了,想了想,“你们皇上平日里在宫里都做什么?”他想从侧面多了解一些世子,外界传闻既然不可信,可言忠是近身伺候的,那应该知道吧?
言忠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他抱着拂尘弓着身垂着眼:“皇上平日里除了寝殿,就是在御书房……”他是不得已撒谎的。
可皇上明显让人改变了养心殿之前的模样,那就是不想让主子知道。
“没别的爱好?”谢彦斐诧异,世子这被架空的有些厉害啊。
言忠想了想,“倒是……喜欢雕刻木头,时常让奴才派人去外头寻木头。”
谢彦斐忍不住笑了,世子这个喜好倒是没改:“是不是也特别喜欢一个人下棋啊?”
言忠这倒是没见过,就看到皇上没日没夜只刻东西了,可还是硬着头皮:“……是。”
谢彦斐放心了,世子还是以前的世子嘛。
他gān脆随意逛了起来,后来不知道走到哪里,言忠终于再次出声阻止:“主子,前头就是后宫了。”
谢彦斐:“里面有……宫妃?”
言忠听出话里的深意,摇头:“这倒是没有,前头皇上禅位之前遣散了后宫,可到底有一些不肯离开,寻了后宫僻静之处住了下来,只是皇上登基之后,并未踏足,可到底是前头皇上留下来的,怕万一冲撞了……”
谢彦斐听懂了,也就没再往里走,绕了一圈之后倒是累了,就回了寝殿。
而另一边,言忠看他歇了之后,才匆匆走了出去,绕了几圈去了不远处的一处偏殿,敲门,等听到里面应答声,才小心翼翼推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更像是之前养心殿的模样,只是换到了这里。
只隐约能瞧见一人坐在上首,言忠弓着身小心进去,跪下来,鼻息间嗅到血腥味时,骨头缝都透着森寒:“皇、皇上。”
上首很久才传来声音,喑哑gān裂,带着让人恐惧的冷:“他,怎么样了?”
言忠将今日谢彦斐做的事都说了一遍。
上首嗯了声,最后才缓缓道:“晚上,别让他靠近冷宫。”
言忠连声应了,等出去之后才松口气,小心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离开了。
谢彦斐晚上用过晚膳,不放心使馆那边,看言忠站在那里,世子还不知明天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他之前猜错了使馆的人出了事……“之前皇上安排出去的两个人,可回来了?”
谢彦斐也就是试试,倒是没想到言忠还真知道:“暂时还未回。”
谢彦斐嗯了声:“那他们要是回来了,让他们过来一趟。”
若是回来了,那就是跟着章之彦有了效果,章之彦出手了。
谢彦斐因为白日里逛多了,很快就歇了,不过临睡前还是嘱咐言忠,若是两人回来一定要把他喊醒。
言忠应了之后,谢彦斐就去睡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白日里累着了,他睡得很是不安稳,浑浑噩噩中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压着喘不过气来,尤其是那种很不舒服心丝丝麻麻疼痛,就像是真切感受到什么,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猛地冲出水面,却发现远处有人比他更痛苦,浑身像是浸了血水,猛地回头,一双暗红的凤眸让谢彦斐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