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斐生辰当天一大早就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爬起来朝隔壁看了眼,明明隔了一堵墙,却忍不住期待世子会给他准备生辰礼物。
难道像当初他送世子玉冠一样送他很多玉冠?或者玉腰带?因为猜不到,更加抓心挠肺。
谢彦斐洗漱出去没看到世子,影青倒是在,看到谢彦斐,笑得有些古怪:“寿星老早啊。”
谢彦斐不理会他的掫揄,“世子呢?”
“主子啊……当然是,给王爷准备礼物去了?主子说了,王爷要礼物有惊喜,自然也jīng心准备。”影青本来想说主子一晚上压根没回来睡,可鬼冷让他别说,他还是先瞒着,等晚上宫宴回来给王爷一个大惊喜。
谢彦斐的好奇心掉了起来,面上却不显:“不信,能有什么惊喜的?生辰年年过,本王已经不稀罕了。”
可转身时,嘴角却翘起来了。
要不是影青在,他忍不住搓手,啊啊啊,不知道是什么,世子难得这么神秘啊。
裴泓是傍晚回来的,掐着进宫的点,谢彦斐很淡定与他上了马车,全程像是不在意礼物的事,可余光一路上偷瞄无数次。
等裴泓看过去时,谢彦斐仗着世子看不到,慢悠悠转过去,当做没看到。
宫里的晚宴的确如明贤帝所言不大,只是家宴,除了几位皇子皇孙,继后与四妃也出席了,分别给谢彦斐送了礼物。
谢彦斐看了眼端庄贤淑的德妃,只当是不知她的心思,也一并收了。
这顿晚宴谢彦斐吃得心不在焉,他惦记着裴世子的礼物,等宴会一结束,就拉着世子匆匆回去了。
明贤帝瞧着他这猴急的模样,无奈感慨:老五如今也有了欢喜的人,等老五成家立业,有了能陪伴一生的人,他就算是下去也能有脸见阿芸,只可惜他们的大皇子……
如果还活着,怕是早就成为最适合的储君。
明贤帝让老三他们也出宫回去吧,转身要走时,却被继后拦住,她想了想,还是走到明贤帝面前,跪在地上:“皇上,臣妾……想求您一件事。”
明贤帝皱眉,站在几步外没动,目视前方,没去看继后的脸,冷淡道:“何事?”
继后的举动让另外四妃一愣,顿住,也停了下来。
继后垂着眼,纠结一番,还是抬头,眼圈泛红,声音哽咽:“皇上,后日是姐姐忌日,这些年皇上都不肯让臣妾前去皇陵拜祭,臣妾只敢回于家祭拜。可这么多年,如今五皇子也要大婚,臣妾年纪也不小了,怕是也活不了几年,臣妾自知因为那件事你一直不肯原谅臣妾,可这么多年了……您就算是可怜臣妾,让臣妾心里的愧疚少一些,臣妾想后日一起去祭拜姐姐。”
明贤帝脸色发沉,猛地低头去看继后,像是一只bào怒的老虎,“你愧疚,你若是真的半点……当年也不会、也不会……”那般算计朕,害得朕与皇后离心。
继后低下头,想了想仰起头,突然把脸上一直戴着的面纱摘了下来,脸上布满了红点,这一幕不止把明贤帝吓到了,也吓到了四妃:“娘娘,你这是……”
明贤帝也吓到了,他这些年因为继后的脸与前皇后相像不愿去看,当年就是因为相似才被算计到,可没想到突然会看到这样一张脸,“不是说半个月就好,怎么今年过敏这么厉害?”
继后垂泪:“皇上,臣妾大概是得到报应,报应当年臣妾犯的错。可臣妾这些年一直都在自责,臣妾想去祭拜姐姐,彻底了了心里的愧疚,也许烦闷消了,也就好了,求皇上一偿臣妾的夙愿……若是依然好不了,臣妾怕是也没脸当这个皇后,愿意jiāo出凤印。”
其她四妃眼睛一亮,对视一眼,突然也跪地:“皇上,其实这些年臣妾都想去皇陵祭拜前皇后,只是以为怕您念起过往,当年前皇后是个喜热闹的人,如今冷清这么多年,不如趁着这次五皇子也去,热热闹闹的给前皇后祭拜祈福,皇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喜热闹三个字,让明贤帝想起当年阿芸的确是个闲不住的,他眼眶有些热,望着阿芸这个嫡妹,这个血脉至亲,到底还是点了头:“既然你们有心……那就一起去吧。”
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这么多年,是不是她在地下也很寂寞?
很快他就能去陪她了。
而另一边,谢彦斐与世子出了宫,坐在回去的马车上,一开始谢彦斐还能克制住,可都走了一半,世子依然淡定的没表示,他忍不住低咳一声。
裴泓摸着竹简,闻言没抬头。
谢彦斐又咳两声,世子没忍住笑出声,谢彦斐耳根一红,想着世子又看不到,特么底气十足挺起胸膛:“我礼物呢?”